第224頁
梁宿笑了笑,心想男主還真好騙啊,算是內心單純的類型。
他按下遙控器打開電視,女主持人還在慷慨激昂地推銷洗碗機,苦口婆心,似乎不買它就會一輩子含辛茹苦得不到人生幸福一樣。
梁宿拿出手機,給霍則行發了條簡訊:[家裡的洗碗機壞了,換一台吧。]
那邊似乎很忙,半個小時才回了簡訊,言簡意賅:[ok。]
同時,洗碗期間霍時澤也收到了何鳴的簡訊:[某某會所,快出來嗨,就差你一個了。]
霍時澤脫下手套,面無表情打了幾個字:[有事,不去了。]
何鳴似乎很驚訝:[有事?還有什麼比吃喝玩樂更重要的人生大事嗎?]
要知道霍時澤一直是吃喝玩樂來者不拒隨叫隨到的類型,與何鳴等一派紈絝子弟廝混在一起,昏天黑地日月無光。
何鳴又來了一條簡訊:[對了我想起來了,你回霍家了,欸你之前說要整霍則行的情人,怎麼樣,進展如何?(邪笑.jpg)]
霍時澤:「……」
他看了看手下的碗碟,再回頭看看舒舒服服躺在沙發上的梁宿,陷入了沉默。
一分鐘後,霍時澤回覆:[還行,他哭得挺慘的。]
何鳴大笑:[真想親眼看見那個畫面啊,霍少爺整人就是有一套,在下甘拜下風。]
收起手機,霍時澤有點後悔了,他看著手下一堆泡沫的碗碟,一陣醍醐灌頂,消失不見的智商重回了他的腦子:他到底在幹嘛啊?!
他砰地一聲把碗扔到水槽里,扔下手套,咬緊牙關,怒氣沖沖地去找梁宿理論,卻見這個人已經不在沙發上,電視機還在堅持不懈地說:「只要998!只要998!美好生活帶回家!」
跑得倒還挺快。
霍時澤陰惻惻地笑了一聲,在空曠的客廳顯得尤為瘮人,連鬼怪都要怕個三分。
但是梁宿不在客廳,他還能去哪呢?
答案是唯一的。
霍時澤邁開了腿,一步步地上了二樓,在梁宿的房門前停了下來,而後咔擦一聲,推開了門,正要破口大罵。
——房間裡沒有人。
燈卻是亮著的。
霍時澤皺了皺眉,眼神在顯然是雙人床的柔軟大床上定格了一瞬,而後又移開,忽而耳邊聽到細微的水聲,從某個房間裡傳來……
而那個房間是,浴室。
梁宿在洗澡。
意識到這一點,霍時澤怒氣沖沖趕來想要教訓梁宿的計劃頓時偃旗息鼓,仿佛被什麼吸引著,他緩緩扭過頭,看到裡面的人的身影。
浴室的門是磨砂的,半透明的,能遮住人具體部位,卻能讓外面的人看清裡面的人的大致輪廓,從霍時澤的角度,可以看見梁宿側面的輪廓,纖瘦卻不柔弱,高挑而挺拔,手臂上的肌肉有力量……
幾乎是立刻,霍時澤的心裡咯噔一下,忙不迭地扭回頭,匆匆忙忙離開了他的房間。
他皺著眉,眉眼冷厲,似乎有些不滿:這麼快就洗澡,該不會是怕被他逮回去洗碗吧。
但他的腦中又不受控制地再次閃過剛才在浴室門前看到畫面:高瘦的身軀,白皙的肉/色……
霍時澤垂下眸,心想:原來同性戀的身材也可以那麼好麼……
他對同性戀一直抱有一種固定觀念:他們一定是柔柔弱弱像個白斬雞,脫/光了也沒什麼看頭的身材。
而事實上,沒有幾個gay敢在恐同的霍少爺面前晃悠,而見過的幾個也無一例外都是白斬雞。
這也造就了霍時澤對gay的印象。
但是剛才,梁宿的出現可謂是火星撞地球,用強烈的男性荷爾蒙衝擊著霍時澤的固定思維,他甚至開始懷疑:梁宿和霍則行在一起,誰上誰下?
他又想起剛剛看到的雙人床,明顯的兩個枕頭,凌亂的被窩……
霍時澤的心裡突然生出了一股煩躁。
不知從何來,但愈演愈烈的煩躁。
他嘖了一聲,拿出手機,面色沉鬱地給狐朋狗友發了條簡訊:[我現在過去。]
然後抓起車鑰匙,坐上豪車,離開了霍家。
*
第二天,霍則行連同他訂購的洗碗機一起回了霍家。
至於他是為了誰而買的,所有人都清清楚楚。
霍老爺子對此冷哼了一聲,卻沒有說什麼,卻因為在早餐桌上沒有看見霍時澤的身影,臉上這才有了分怒意,問張姨:「霍時澤呢?」
張姨說:「沒有看見小少爺,應該是出去了吧。」
霍老爺子臉色沉鬱,「三天兩頭不著家,好不容易回來住幾天,今天又走了。」
霍則行面色一動,卻又很快掩下,狀似不經意地問:「時澤這兩天回來了?」
霍靜說:「是啊,回來住了兩天,把老爺子都高興壞了,還以為他轉性了,沒想到……哎……」
霍則行若有所思,霍時澤對霍家的恨,沒有人比他更清楚,要他回來吃頓飯已經是極限的,還要看他心情,在霍家住下更是不可能。
要不是家中傭人每天堅持打掃,怕不是他的房間都要落灰了。
但為什麼最近他主動回來住了,是轉性了?還是……
對此,梁宿在心中冷哼了一聲,昨晚說好的洗碗,他洗個澡出來對方就跑沒影了,要不是有熱心的張姨幫他處理了剩下的髒碗,他還真要繼續洗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