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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時澤臉色稍緩。
可下一秒,梁宿停在了電梯之前,抬手按了按牆上的按鍵。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上去的電梯正好停在這一層,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梁宿說:「祝你們玩得開心。」
然後就走進了旁邊的一台電梯裡。
喬梓所在的電梯門緩緩地關閉,就要合上的那一刻,霍時澤卻猛然用力地按了開門鍵,快步走出了電梯。
然而梁宿所在的電梯門已經關上,霍時澤盯著電子板上的樓層數不斷上升,神色帶著讓人難以理解的暴怒。
電梯裡的一行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麼,有個小弟主動走了出來,說:「那個男的誰啊,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吧,霍少,要不改天讓兄弟幾個一起去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看他還敢不敢這麼拽!」
霍時澤慢慢地偏了偏頭,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情緒地瞥了他一眼。
小弟覺得自己仿佛被毒蛇的毒液擊中了心臟,全身僵硬冰冷,不受控制地顫抖了一下。
離他最近的小弟受到了如此衝擊,稍遠一些的喬梓也感受到了害怕,但他不得不強行壓下心中的害怕,主動上前一步,扯出一個笑容,「梁宿可能是太累了吧,今天試鏡的是陳導,他在圈內是出了名的嚴格,梁宿剛剛試鏡出來,可能就想去休息了……」
霍時澤突然開口:「你很了解他嗎?」
喬梓愣了愣,「……什、什麼?」
霍時澤臉上不帶一絲表情地看著他。
喬梓不禁抖了抖,下意識地低下頭,避開他的眼神,回答:「還行吧,我們認識很多年了……」
沉默了半晌,霍時澤沒說話,沒有任何人敢說話。
喬梓的頭低得更低,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將自己的腦袋埋進自己的懷裡,然而,一聲輕笑從頭頂上傳來。
喬梓愣了愣,小心翼翼地抬起頭,看著霍時澤。
只見霍時澤臉上陰沉得嚇人的表情已然消失不見,笑眯眯的,表情的「友好」仿佛剛才令人窒息的壓迫感只是他的錯覺。
霍時澤繞開他,回到電梯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還不進來?」
喬梓迅速回了回神,「哦,哦……」
他小跑兩步進了電梯,到霍時澤後面,面對著他的後背。
因此,喬梓自然也就沒有看到,霍時澤眼裡的笑容漸漸隱去,冰冷的如同寒風凜冽,連同一絲不易察覺的瘋狂,一同沉入了更加幽深的眸里。
如喬梓所說,梁宿確實是回房間休息的,把剛才的一點小插曲拋到了腦後。
說到底,喬梓對他來說也不過是個陌生人,霍時澤再怎麼不好相與,既然是他自己決定要去赴宴的,那結果就只能他自己承擔。
喬梓應該慶幸,霍時澤作為一個恐同人士,應該不會對他有什麼變態的要求——梁宿在原世界的時候,曾經見過一群紈絝子弟的一些不為人知的「小癖好」。
而會所的包間裡,正如梁宿所想的那樣,喬梓雖然不至於非常慘,但也確實過得不太舒服。他被人輪番灌酒,臉上卻不敢有任何生氣的表情,強行保持笑容。
霍時澤坐在沙發上,交疊著雙腿,修長的手指握著裝了一半白蘭地的酒杯,百無聊賴地搖晃著裡面的冰塊,發出清脆的聲音。
一杯杯烈酒下肚,喬梓被灌得臉頰緋紅,眼前開始出現重影,很快,他就會醉倒在桌上,不省人事。
終於,霍時澤薄唇微啟,淡淡地吐出兩個字:「行了。」
聲音不大不小,眾人便收起嬉笑的表情,自覺停了手。
喬梓醉的不清,但還保持著一絲神智,想著麻雀變鳳凰的事,他勉強直起身子,擠出一個笑容:「謝、謝謝霍少……」
霍時澤看著他,似笑非笑:「還清醒嗎?」
喬梓:「清醒!清醒的……」
但話音剛落,他的身體晃了晃,啪的一聲倒在桌上。
霍時澤蹙了蹙眉,冰冷的鞋尖踢了踢醉倒的人,面上更加冰冷。喬梓直起身來,看見他閻王般的神色,嚇得一個激靈。
霍時澤眼睛瞥了眼一個地方,小弟就立刻把東西端給他,倒了杯東西,「醒酒的。」
喬梓受寵若驚,連忙接過杯子,一口悶了下去:「謝謝霍少。」
霍時澤神色不冷不淡,問了一個問題:「你和梁宿是怎麼認識的?」
喬梓先是愣了愣,但很快想起來梁宿是他的朋友,好奇這個應該也正常吧……他說:「是在大學的時候認識的,我們是同班同學。」
他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顯然醒酒湯的作用並沒有那麼快,也不知道是不是包間裡的煙霧瀰漫,越來越暈。
霍時澤一個眼神,讓包間裡的人都出去了。
待裡面只剩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霍時澤看著他暈眩的樣子,下個問題急轉直下:
「你們是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交往幾年了?」
喬梓本應該對這種涉及隱私的問題有所防備,但顯然,酒精蒙蔽了他的大腦,他不假思索地說:「大二就在一起了,大四……畢業前分手了……」
霍時澤笑了笑,眼中卻沒有一絲笑意:「那就是交往三年了,還挺久的。」
喬梓:「嗯……是挺久的……可惜……」他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一股腦地都說出來了,「可惜……他沒有背景,沒有人脈,不能給我資源,我就在畢業前甩了他,跟了一個老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