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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似乎有什麼在燃燒著。
火焰漸漸燃盡了整張紙,只剩下一絲火星依附在黑色的灰上,似乎在苟延殘喘著。
白衣仙人看著這零星的火光也消失殆盡,臉上平靜得嚇人。
顧鶴清很少有不痛快的時候。
就算是有,到凡間殺幾個作祟的魔物就行了,一個不行,就多殺幾個。總有平靜的時候。
於是他身形一晃,來到了凡間,精準地找到魔物的影子,久違地開始了他貓捉老鼠的遊戲。
聽著魔物撕心裂肺的慘叫聲,顧鶴清的心似乎平靜了些許。
——但還是不痛快。
很不痛快。
想做點什麼,做點什麼。
……但是,做什麼呢?
白衣仙人手中的劍一滴一滴地滴著血,他本該拿出手帕,像往常一樣仔細地把劍擦乾淨。
然而他沒有。
顧鶴清握著劍,臉上出現了茫然的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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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盲眼魔修(十五)
顧鶴清披著一身寒露回到衡霄山的時候, 天空才蒙蒙亮,遠遠地便看見一群弟子圍成一個圈,吵吵嚷嚷, 似乎是發生了什麼。
顧鶴清眉頭微蹙, 白袖一揮, 聞聞地降在人群外, 大乘期的威壓不容忽視, 立刻,圍在一起的弟子們發現了他,紛紛行禮:「真人。」
顧鶴清聲音冰冷:「發生了何事, 大清早在門內喧譁?」
「這……您看……」
弟子不敢瞞他,眾人紛紛讓出一條道,順著道望去,地面上竟有一灘血跡!血跡大範圍地覆蓋著, 若是修為淺薄的外門弟子, 說不定已經因為失血過多而亡。
顧鶴清眉頭擰得更緊, 走到血跡面前,竟在血液上感受到絲絲縷縷的魔氣。
——這意味著, 衡霄派闖進了一個魔修。
就在這時, 門派里的其他長老和真人姍姍來遲, 神色嚴肅:「怎麼回事?」
顧鶴清抬頭, 看著雲煙等人說:「血液上有魔氣。」
長老幾人面上一驚, 「魔氣?!」
要知道,自上次大戰以來,衡霄派就再也沒有出現過魔修, 衡霄派是修真界第一大門派, 實力雄厚而霸道, 也根本沒有魔修和魔物敢靠近一分,怎麼這次……
二師兄問出了一個關鍵的問題:「那地上的這灘血跡,是誰的?」
一個外門弟子撓了撓頭,「我們也不知道,今天早晨,我們於睡夢中聽到一聲尖叫,於是匆匆忙忙穿好衣裳趕出來,然後就看到了這灘血跡……」
眾人把目光放到第一個見到這攤血跡,也就是尖叫的那個人身上,後者嚇了一跳,連忙表示自己也是見到血,受了驚嚇才叫出聲的,「屍體在哪,我也不知道……」
長老看了這個人一眼,確實沒有從這個人身上發現魔氣。
*
梁宿從靈海睜開眼的時候,耳邊聽見了一陣吵吵嚷嚷的聲音。
一般來說,眼盲的人,除去視覺,其他四感會比常人敏銳許多,梁宿也不例外。
他有些疑惑,衡霄派是靜修之地,向來清靜,怎麼今天這般吵鬧。
梁宿起身,離開府邸,走進大堂,遠遠地就聽見「殺人」、「魔修」等字眼,他的眉心跳了跳,站在人群後面,突然,有個熟悉的聲音在身後叫了他一聲:「師兄,你來了。」
梁宿回過頭,聽聲音,是昨日幫他選茶的外門弟子,叫陳……什麼來著……
這人體貼地說:「陳兆。」
梁宿笑了笑,「陳兆師弟。」他對現在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正好有個人來為他答疑解惑,「師弟,你可知發生了什麼?」
「當然。」陳兆說,「聽說昨晚有個魔修闖進了派里,殺了一個弟子,現在無論是兇手還是屍體都沒有找到。」
話音剛落,長老們派出去的人回了來,急匆匆地說:「屍體找到了!是一名內門弟子!」
外門弟子的寢室是四人寢,沒有修煉天賦,自然也無需外出歷練,早上醒來,誰整晚未歸,誰不在寢室,相互看一眼便知。
所以,死者是內門弟子,並不奇怪。
「只是,」雲煙皺著眉,「誰能這麼大膽在衡霄派殺人?」
外出殺了一整晚魔物的顧鶴清神色冷沉,冷厲的目光往下方烏泱泱一片的弟子們掃過去,眼神略過某處的時候,停了一瞬,定在最後排的某個人身上。
他心中的戾氣無端平靜了一些。
然而——
他的師侄的身側,有個面生的弟子一直在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師侄側了側臉,嘴角勾起來,似乎聊的正開心。
「大師兄……」
「大師兄?」
顧鶴清驀地回過神來,二師兄和雲煙都在看他,問:「大師兄對這件事,有何看法?」
顧鶴清收回放在師侄身上的眼神,冷冷地說:「衡霄派向來守衛森嚴,夜晚也有弟子在門口看守,若想不驚動他們,只能有兩種可能。一是,那個魔修修為高深。二是,奪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