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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宙維:「……」
梁宿當然也是隨口一說,只是下雨天出來打個拳,健身房裡都沒幾個人,偏偏就遇到了謝宙維。
梁宿心裡生出一股子荒謬感。
系統說過,在一個世界裡,若是命定之人,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的一個犄角旮旯里,你也能轉角遇到愛,與你命定的人相遇。
這種將兩個人牢牢粘在一起的力量,凡人稱之為緣分,浪漫一點的說是命運,而在系統口中,名為規則。
只是梁宿不知道,這規則是否出了什麼差錯,讓他這個炮灰屢次偶遇主角,而且偶遇的頻率實在有點高,讓他招架不住。
謝宙維定了定神,雙手插兜,走了過來,「我就是恰好路過,進來打個拳。」
梁宿靜靜看著他走過來,心想這爺看到他不會又是來挑釁的吧,結果這人就走到了他面前,站定,就不說話了。
空氣中安靜了片刻。
梁宿:「……」
他尷尬地咳了咳,壓著圍繩站起來,「那你打吧,陪練剛剛去休息了,你可以叫他出來陪你打。」
謝宙維動也不動,只是眼珠子隨著他的動作緩緩向上移動,他面無表情,微微啟唇,「你跟我打吧。」
梁宿:好傢夥,用的是祈使句。
但前面說了,梁宿只要開始打拳,就一定要用盡全部力氣才停下,現在他就是非常累了,若是再跟謝宙維打,怕不是會單方面挨揍。
他才不干。
梁宿剛才打完拳,這會兒心情畢竟開朗,也不算跟「情敵」針鋒相對了,世界和平,多好,正當他醞釀好措辭,準備委婉地拒絕謝宙維時,後者的眼神冷了下來,神色重新染上陰霾,「你不願意?」
謝宙維嘴角拉平,心裡不知怎麼燃起了莫名的怒火,使他的眼神都帶了刺,「怎麼,和陪練打得,和我就打不得了?」
「……」
又來了又來了。
此情此景,怎麼感覺有點眼熟。
若不是沒力氣,梁宿真的想好好跟他打一架,往死里打的那種。
可惜沒有如果。
梁宿攤了攤手,坦言道:「我沒力氣了。」
謝宙維愣了愣。
梁宿這會兒非常坦誠,「要不是沒力氣,我真的想跟你打,真的。」
謝宙維盯了他半晌,才轉過頭,嗤笑了一聲。
就在梁宿轉身要走的時候,謝宙維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聽別人說,今天你和顧祁去學校的花園了。」
梁宿腳步一頓。
他轉過身,眼睛裡帶了冷意。
謝宙維看著他,眼裡的情緒不明,輕聲問:「你們在那裡做什麼了?」
謝宙維直勾勾地盯著他,眼神帶了狠意,「接吻了嗎?擁抱了嗎?還是……」
「夠了!」梁宿冷聲打斷他,眉頭緊蹙,「謝宙維,你到底想要幹什麼?!」
他的表情里有疲憊,有不耐,還有厭煩,這些情緒明晃晃的表現在臉上,不加掩飾。
謝宙維微微垂眸,安靜半晌,說,「你能不能,離他遠點。」
他強調了一遍,「離顧祁遠點。」
「……」
梁宿只覺得可笑。
事實上,他真的笑出了聲,一種從喉嚨里下意識發出的,冷笑。
他突然就不著急走了。
聽到笑聲,謝宙維猛地抬頭,只見梁宿勾起薄唇,細長的眉眼彎彎,雖然是笑著,但眼裡卻並無笑意,反而帶了點挑釁的惡意,梁宿站在不遠處,直視謝宙維的眼睛,薄唇微啟:
「可如果我說,接下來我要搬進顧祁的家,和他一起住呢?」
謝宙維猛然瞪大眼睛,死死地看著他。
看著梁宿一步一步慢慢地走過來,直到停在他面前,像剛才他站在梁宿面前一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梁宿俯身靠近他,靠的極近,讓謝宙維清清楚楚地看見他眼裡的惡意。
梁宿笑了笑,「到時候,你會怎麼發瘋呢,嗯?謝宙維。」
*
離開的時候,梁宿已經後悔了。
系統適時在他腦中放歌:「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
梁宿:「……」
風夾著雨拍打著他的臉,像一個個無情的巴掌,啪啪啪在臉上作響。
梁宿只想回到五分鐘前,拍死剛剛那個放狠話的自己。
完了完了。
他本來並不打算答應顧祁住進他家的,因為無論是人設還是劇情,這都不合適。
但是剛才聽到謝宙維的話,一時怒意上頭,嘴裡就忍不住噼里啪啦蹦出挑釁的話。
主角害人啊。他原本自認是個能收斂情緒的人,但是每當遇到主角(此處特指謝宙維),他的暴躁值就會跟隨腎上腺激素持續增高,到了一個想要爆發的高度。
偏偏這時顧祁還給他發了簡訊:【你考慮好了嗎?我剛才查了查,這個殺人犯的作案時間不會拖的很長,越早搬出來你就越安全。】
梁宿:「……」
他還能怎樣,當然是搬了。
總不能現在回去跟謝宙維說,剛剛是為了故意氣你所以騙你的,嘻嘻。
這樣多沒面子。
梁宿發現,做了這麼多年老總,最大的影響就是他比以前更在意面子了,根本拉不下臉。
*
作者有話要說:
謝大少:我不信,你說氣話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