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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於巨大的鯨尾,少女渺小又脆弱,只要鯨尾落下,她下一秒便會被直接拍成齏粉。
巨鯨的眼睛裡浮現出一抹暴虐般人性化的興奮。
然而,就在那鯨尾落在白衣少女身上之前。
她腰間那枚道牌,啪嘰一聲,率先碎了。
隨著道牌的破裂。
一股令人頭皮發麻的深海風暴,在整個亂星海深處悄然生成,那個瞬間,整個海域的海水,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著蒼穹倒灌而去!
巨鯨的眼睛裡浮現出一抹驚恐,下意識便要逃離此地。
然而很快它驚恐的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
不僅巨鯨無法動彈,甚至連整個亂星海的生物,包括海水在內,都被定在原地動彈不得!
相比於亂星海的躁動。
修仙界最南邊一處稻田裡,一個身材偏瘦,模樣清雋的農夫正在收割稻子。
天黑的十分突然,整個世界霎時間一片黢黑。
農夫抬起頭來,看向劍宗方向,感受著那恐怖的天道命運羈絆,怔愣片刻後怒道:「連青衫這小崽子,幾千年修為都修到狗身上去了!」
飛升天梯斷掉這麼多年,此界修士早已絕了飛升之路。
劍宗這群人到底是忍不住,開始走歪門邪路,竟真修習了那無情道,準備殺妻證道了。
農夫罵完以後,突然又將目光看向亂星海方向,輕輕咦了一聲。
記不清幾千還是幾萬年前,他曾經製作了兩枚道牌,留給後輩有緣人。
只要捏碎道牌,便能得到他一次庇佑。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那道牌,竟然碎了。
農夫掐指一算,嘆了口氣。
罷了,為了躲避天道追捕,他在這裡躲了不知道多少年,如今也該出去應劫了。
這般想著,他丟下手中的鐮刀,往前輕輕邁了一步。
就是這麼一步路的距離。
霎時間斗轉星移,時空置換,農夫便從修仙界的最南邊,一步跨到了修仙界最北邊的亂星海!
此等鬼斧神工的術法,怕是連青衫都沒這本事!
農夫來到了亂星海,只是輕輕一咳嗽。
方才被定住的海域,瞬間恢復原狀,一切好似平常一般,什麼都未曾發生。
巨鯨疑惑的搖了搖腦袋,似乎是忘記了先前發生的事情,甩動尾巴離開。
而就在巨鯨身後,農夫打量著那陷入昏迷的少女,目露驚訝:「三魂七魄盡碎,竟然還吊著一口氣,世間竟然還有這等天眷之人,好在你遇見了我。」
言罷。
農夫伸出手指,對準白衣少女眉心位置,輕斥道:「徐凝瓏!」
明明是一聲最普通不過的呼喚。
但在他話音落下以後,整個亂星海上空颳起恐怖的陰風,更伴隨有罡雷狂舞。
逆天改命,死而復生!
這般手段,當然會引來上天震動,只不過現在大動靜都被劍宗那邊吸引,亂星海的異動,倒是未曾被人注意到。
看著那陷入昏迷的少女,農夫心裡浮現出一抹怪異的情緒。
若是換在平時,他施展逆天改命法門,一定會引來天道震怒,但今日劍宗那邊正在締結無情道契約,吸引了天道的大部分火力。
一切的一切都如此湊巧,連天道都在為救活眼前的少女創造條件。
甚至包括農夫本人,活了數萬年,唯一的意義就是在這一刻,救下這少女一命。
「活的歲數久了,越來越疑神疑鬼。」
然而很快,農夫便在心裡推翻了這個荒謬的猜測,自嘲搖頭。
-
劍宗。
那九天之上的神雷,在無數道驚駭的目光中,砸中了車潛與阿箏。
「快逃!」
「這雷劫,好恐怖。」
「大師兄!」
神雷落下的瞬間,整個劍宗都被雷電充斥,入眼之處儘是猙獰遊走的恐怖電光。
黑黢黢的天空,愣是被照映的一片銀白。
而車潛和阿箏的身影,則是在神雷落下後,消失不見蹤跡。
難不成……這兩人直接死在了天雷之下?
還沒等劍宗弟子哭喊出聲。
作為雷屬性修士,對雷靈力最為敏感的尤蒼抬起頭來,目光凝重:「在天上。」
眾人聞言紛紛抬頭。
然後大家便驚駭的看到,無數恐怖的天雷竟然裹挾著阿箏與車潛二人,直接衝去了九天之上!
整個劍宗上空,恐怖猙獰的雷電瀰漫蒼穹。
而車潛與阿箏二人,卻安然無恙的站在雷電之中,沒受到半分傷害!
九天之上的罡雷,似乎越發憤怒,不停地朝著二人轟炸。
但詭異的是,二人周身似乎被一層命運的屏障籠罩,神雷靠近的瞬間,便被直接化解。
浮空山的大殿前。
連青衫雙眸死死地盯著這一幕,既驚喜,又不安。
驚喜的是,無情道果然頂住了天劫的轟擊,愣是從蒼穹之上,偷來了那一絲飛升天機。
不安的是,阿箏那凡女,竟然也修習了無情道!
那將來,能握住這一絲飛升天機的人,是車潛,還是那凡女?
若是那凡女得道飛升,單單是想到這個後果,連青衫便一陣眼暈。
眼看著天空之上的二人仍舊在結契。
連青衫單手一拂,其本命劍『青冥』便浮現在手中,他神情凝重的看向蒼穹之上,對旁邊的尤蒼說道:「師弟,待會兒若是情況不對,你我直接出手,擒下那阿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