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
就如裴曦所說,車潛這一劍,不僅僅戳瞎了管胥初的眼睛,也寒了師弟們的心。
面對裴曦的質問。
車潛嘴唇磕動,最終什麼都沒說。
因為他無話可說,也辨無可辨。
「既然這樣,稍後弟子會帶著管師兄,以及戒律堂的師弟們,前往浮空山,去向宗主討個公道。」
瞧見車潛這般反應,裴曦徹底失望了。
他攙扶著管胥初站起來,臉色冰冷的看著阿箏,寒聲道:「不要以為有大師兄護著,你就可以為所欲為,今日之事,不會就這樣輕易了結的。」
說完以後。
裴曦和一眾戒律堂弟子轉身就要離開。
本以為今日可以輕鬆收拾掉這個凡女,沒想到最後竟然會以這樣慘烈的結局收場。
「慢著。」
然而,就在裴曦轉身之時。
阿箏冷笑道:「你說今日之事不會這樣輕易了結,巧了,我也是這麼想的。我讓你走了嗎,當真以為我洗劍峰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
聽到這話,裴曦豁然轉身。
他努力克制的怒火,終於在此刻全面爆發,紅著眼睛嘶吼道:「妖女,你已經戳瞎了管師兄的眼睛,還想如何!」
「我想如何?笑話,你們身為戒律堂的弟子,熟讀劍宗門規,卻還敢背叛宗門,搶奪陣眼杵!犯下這等大逆不道之事,就該被當場誅殺!」
阿箏扯了扯嘴角,一雙黝黑漂亮的眼睛裡儘是鋒芒,說出來的話卻讓在場人覺得荒謬至極:「如今我大發慈悲,秉著一顆菩薩心腸,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不過對你們稍加懲戒,你們不知感恩便罷了,卻反過來怪罪於我,當真不知好歹!」
什麼叫做顛倒黑白,什麼叫做猖狂囂張。
今天眾人算是見識到了。
戳瞎別人的眼睛,還要別人感恩戴德。
怎麼會有人能這般惡毒!
「我要殺了你這個妖女!」
「戳瞎她的眼睛,給管師兄報仇!」
「當真以為我戒律堂弟子是好欺負的。」
錚!錚!錚!
阿箏這番話落下,以裴曦為首的一幫洗劍峰弟子們,終於再也忍不住了,紛紛祭出手中的劍。
一時間,場面立刻變得箭弩拔張起來。
瞧著這一幕。
阿箏伸出手指虛掩紅唇,表情作懊惱狀,竟罕見放軟了語氣:「看你們這般委屈,我反思了下,自己做的確實不對,應該給管胥初道個歉的。」
她前後姿態轉變的堪稱迅速。
以至於裴曦等人都有些怔愣。
難不成,這凡女見到大家拔/劍動手,所以怕了?
就連被戳瞎眼睛,滿臉血跡的管胥初,都下意識抬起頭,等待阿箏接下來的話。
唯有一直安靜觀察阿箏的車潛,眉心微微一跳。
因為他瞧見了少女嘴角那抹隱晦的、冰冷笑意。
「先前我在殿內沐浴,後來劍宗大陣自行啟動,嚇得我膽顫心驚,思緒也沒理順。」
迎著眾人的目光,阿箏嘆了口氣,歉意道:「現在仔細回想,砸爛洗劍峰殿門的人,似乎不是管胥初,是裴曦啊。所以,我向管胥初道個歉,然後冤有頭債有主,再把裴曦的眼睛戳瞎,今日之事就此了結,如何?」
此番話說完,整個洗劍峰都陷入沉默當中。
眾人看著這模樣漂亮的紅衣少女,都被震驚的失去了言語。
「你……噗!」
管胥初更是被氣的臉色猙獰,失去眼珠的眼眶瞪得快要裂開,瞧著恐怖至極。
再接著,這位戒律堂三代弟子,竟然就這樣直接被阿箏這番話,氣的口吐鮮血,直挺挺的暈了過去!
「管師兄!」
「這妖女,太惡毒,太猖狂了!」
「她不會真的要戳瞎裴曦師兄的眼睛吧。」
管胥初吐血暈倒,引發戒律堂弟子們一片慌亂。
而阿箏那番話,更是讓一群弟子們,尤其是裴曦表情驚恐。
因為就在剛才,大師兄可是聽任阿箏調遣,戳瞎了管胥初的眼睛啊!
如果阿箏執意要再次戳瞎裴曦的眼睛,那……
「怎麼?我都已經道歉了,你們還因為一點小事兒揪著我不放,說我惡毒猖狂。」
聽著這群弟子的謾罵,阿箏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轉冷:「你砸爛我的殿門,難不成還想這麼簡單就算了!」
「你!」
裴曦這會兒是真的又急又恨。
他驚恐的看了一眼車潛手裡的龍淵劍,只覺得頭皮發麻,但在阿箏這裡又實在占不到半分便宜,最後竟厲聲道:「你這人怎麼不講道理!」
不講道理?
砸爛我殿門要殺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講道理。
現在倒是來跟我扯道理了。
可笑!
「講道理?好啊,既然你想講道理,那今日我便告訴你什麼是道理。」
阿箏冷笑一聲,撿起腳邊的長劍,就這樣執劍一點點走向了裴曦。
她輕蔑的看著對方,那眼神仿佛在看一條死狗般隨意:「道理便是——我為尊,你為卑,我為貴,你為賤,我是對的你是錯的,我打你,你就得服,你不服,我便打到你服!」
饒是知道阿箏猖狂至極。
但此刻聽到她嘴裡的所謂道理,眾人仍舊被震撼的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