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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帶著毀天滅地的力量,一步步逼入祠堂,兩股力量的相撞,讓周圍的弟子站立不住,只能往兩邊躲開,手無縛雞之力的李向當場就被狂風給掀翻了。
就在這僵持的關鍵時刻,一條巨大的螭尤盤旋在祠堂頂部,慢慢悠悠滑下自己的腦袋,盯著堵在門口的三個臭老頭。
長老們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見對面的弟子受到驚嚇,四散而逃。
太清一抬頭,就被一張血盆大口咬住,用力甩到了青訣腳下,接著太溦、青溦被螭尤一尾巴甩開,倒地不起。
青訣一看到螭尤就知道鄒子彥來了,她回頭私下找尋他的身影,竟是沒找到。
她怕耽誤了吉時,只能先帶著李向等人將母上的牌位先遷入祠堂。
躲在石柱後面的鄒子彥,看到青訣順利進入祠堂,這才收回視線。
他怕見面青訣會尷尬,所以準備先藏一段時間,等她把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再出現。
螭尤靜悄悄地滑到他身邊,縮成普通蟒蛇的大小。它鼓動著腮幫子兩邊的毒翼,發出「嚕嚕」的怪聲,似乎想得到他的誇獎。
鄒子彥心情好,便拍著它的腦袋夸它:「不愧是本尊的坐騎。」
螭尤滑到他手邊,親昵地磨蹭著他的手腕,而後慢慢蜷縮成小蛇大小,纏到他手臂之上,化作圖紋。
上古凶獸同上古神獸一般,皆可化身為靈體。而圖紋和石像,不過是它們的載體之一。
鄒子彥抬頭望著高大巍峨的青雀神像,他相信,有一天青訣一定能召喚出青雀神,就像那位先祖一樣焚燒盡世間的骯髒與不公。
青訣將母上的牌位請入祠堂,焚香祭祀。
大師帶著小和尚每日誦經,一直要誦夠七七四十九日,才算圓滿。
青訣為避免三位長老從中作梗,便命護衛看守,將三座長老殿密切監視。
太溦、太清、青溦,三位長老聚集一起。
說起這事,太清便火大:「她青訣不過是得了個首宗之位,竟然敢如此目中無人?以後叫她得了權勢還得了!當年咱們就不該心軟,不該讓她出生!」
青溦睜開眼睛,「太清,慎言。」
太清閉了嘴,太溦卻氣不過,「不過一個奴隸生的孩子,竟敢騎到我們頭上來?太清說得對,當年就不該心軟!讓她胎死腹中,現在就不會有這種狀況!」
「好了,那件事不要再提了。」青溦皺眉,「我現在擔心青訣會和她母上一樣,生出廢除長老之位的想法,她比青欒更難對付。」
太清口不擇言:「她敢!她要真有這想法,那就讓她跟青欒一樣……」
青溦打斷他的話:「太清,慎言。」
那件事,應該爛在肚子裡。
太清不再言語,太溦思量片刻後,道:「現在還看不出青訣的想法,還是先觀望一段時間吧,暫時不要打草驚蛇。」
青溦點頭,「那便再觀望觀望。」
……
連續半月焚香祭祀,青訣渾身都是香燭的味道,不過好在事情進行得很順利,母上的牌位已經落穩祠堂。
青訣對著牌位拜了三拜,默默懺悔。
她對著母上的牌位以及列祖列宗,誠信祈求:「青訣自知犯下大錯,無顏面對諸位祖宗。無論將來為青雀宗帶來多大的禍患,我都會全部承擔,絕不推卸責任,還望列祖列宗原諒我這一次糊塗……」
青訣拜完,總算過了心裡那關。
她起身回寢宮休息,正要躺下忽然想到祠堂的蠟燭還沒續上。
她連忙返回祠堂,看到寬大的祠堂下跪著一人,無比虔誠地磕下三個響頭。
爐里香燭已經續上,他將頭重重磕在地上,虔誠祈禱:「此事與青訣無關,列祖列宗若要怪罪,便怪我一人。將來無論是惡言惡語,還是詛咒謾罵,都讓他們衝著我一人來,是我心中生了不該有的妄念,所有後果皆由我一人承擔……」
本來青訣對他還有所隔閡,可是聽他今日一言,那些隔閡好像在慢慢消失。
青訣沒有驚動他,而是小心回殿。
往後數天她都仔細觀察了一番,每次等她走後,鄒子彥都會來到祠堂虔誠跪拜,一跪就是一整夜,額頭都磕破了。
不知不覺,又到了一月一度的七宗會。
青訣依舊盛裝打扮,出席這場鴻門宴,等著華天景出招。
七宗大會上,難得沒了往日那些七嘴八舌的聲音。經過上次一會,大家已經發現青訣不是什麼好拿捏的主。
而青訣也不辜負他們所望,上來就是一擊重擊:「華宗主,您的《罪己書》還沒寫好嗎?我這個月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簡簡單單的一封書信,華宗主都寫不出來,是不識字嗎?要不考慮請位教書先生?」
華天景雖然早有準備,可還是被她的話氣得不清,「《罪己書》已經提交察管會主事,首宗若是想看,便自己去找主事來看吧。」
青訣笑著說:「正好我也無聊,等會開完會我就去翻來看看,若是還未登記造冊,我還可以幫忙代為監督。」
華天景想方設法拖延,她非得要欺人太盛。好啊,他今天就要讓她身敗名裂!
他今日廢話不多說,直接進入正題,「首宗,上次之事是我考慮不周,我給你道歉。但是今日,我又調查出一件令人憤怒的真相,還請眾位宗主共同定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