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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過了今日,兩不相欠。這應該是最好的結局。
她俯下身子,長長的青絲落在他肩頭。
齊陵垂眸看著走神,神色仍舊默然,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現在畫逆轉符,不能動。」
她咬破手指,用鮮血在他背上一點一點地繪畫,她畫得很認真,因為半點不能出錯。
手指落下的一瞬間齊陵放在膝蓋上的手便撰緊了,他看不到她的神情,只能感受到手下的動作。天窗落下的光芒在他眼底暈染,他睫毛輕顫,望著她投在腳邊的影子走神。
她最近好像變了很多。
藏在她心底的恨消散之後,又回到當初嫻靜自得的模樣。
愛沒有了,如今連恨也不在了。
他垂下眼眸,逼迫自己不再去想那些事,「昨天華宗主來找過我。」
青訣抬眼,「找你做什麼?」
「他說明天他會在劍華宗設宴,要談一件很重要的事,我猜測應該與你有關。」
青訣沒收到帖子,想必也不是她愛聽的話,「他愛說就讓他說去吧。」
「你不想親耳聽一聽嗎?或許值得一聽。」
青訣停下動作,似乎有些顧慮。
齊陵打消她的疑慮:「明天我可以與你一起去,他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對你我動手。」
青訣能感覺到他是站在自己這邊的,便點頭應下。
符咒一直畫到他腰間,看到自己刻在他身上的名字,微微頓住,這印記對他來說應該很恥辱吧?
她說:「我最近在找尋去除蝕骨花痕跡的方法,你若是願意,找到後我可以告訴你。」
齊陵幾乎是下意識拒絕:「不必。」
他察覺自己情緒有些失控,冷靜下來之後又說:「不重要,對我沒什麼影響。」
又過了許久,他心中晦澀難耐,啞聲道:「我落在你身上的並非是我名字,你不說別人也不會知曉,為何還要去掉它?」
青訣抬頭,「子彥不喜歡它。」她的聲音很坦然,似乎在她看來是在正常不過的一件事。
可是這句話卻讓齊陵胸口劇痛,他忽然轉身抓住她的手,強壓的情緒幾乎崩潰。
他自詡自制力驚人,可也在此刻潰不成軍,握住她的手都在抖。
「為何要他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
家裡水管裂了,沒寫完,我晚上會補一章三千。
第65章 血契解了 ·
青訣被他問得一怔, 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為什麼要在乎鄒子彥的喜好。
她愣了半天沒回神,可是齊陵已經從她眼中看懂了很多東西。
喜歡一個人的青訣是什麼樣的, 他比誰都清楚,她會習慣性去對那人好, 避開所有他不喜歡的東西, 把他捧在心尖上。
齊陵用力抓住她的手,不管再怎麼騙自己,這一刻也沒法再自欺欺人。
她不愛自己了, 她愛著別人。
曾經對自己的好,通通拿去對別人了。
而那個人,也深深地喜歡著她。
他們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互相喜歡著、擁抱著,做著他都不曾對她做過的事。
「齊陵?」她手臂掙扎, 「你這是做什麼?」
凌霜劍微微顫動,他手上的力氣也有些脫力,他強行壓下喉間的腥甜,鬆開她的手,「沒事, 我走神了。」
他轉過身, 青訣繼續畫未完的符。
落下最後一筆,他的背上密密麻麻的血跡練成一副圖案, 逆轉符成。
「我要開始了, 你忍著點。」
她將手心輕輕落在他背上,那種疼是一點點開始蔓延的, 逐漸滲入骨髓,再一點點透到全身。
被血契折磨無數次的齊陵早就習慣了這種疼痛, 可是知曉她對鄒子彥的感情後,胸口疼痛更甚,她的觸感也變了味,每一次觸碰,都讓他心裡升起了難以掩蓋的毀滅欲。
他用力撰緊膝蓋上的手,盯著她投在地上的影子。她微微俯身半跪在他身後,彎起的腰肢像青藤一樣,柔軟有力。
他甚至能想像,鄒子彥是怎樣擁她入懷。
她就像蓬勃的青藤柳枝,纖細卻不易折,他一定想要用力又不敢用力,害怕將她折斷,只能強迫自己放慢節奏……
齊陵想得久了,便有些入魔。
放在台階上的凌霜劍劇烈震動,滾落到地上。
練功房內狂風四起,無數怨靈聞風而動。
四角的蠟燭忽然熄滅一隻,紅線上的鈴鐺也在輕微顫動。
此時的咒印,也僅僅才剝離到十分之一。
青訣有種不好的預感,「你這次挺不過去,下次就更難了。」
齊陵撰緊手指,捏得「嘎吱」作響,喉間的腥甜也被他強行咽下。疼痛反而能讓他清醒,他微微睜開雙眼,眼底透出一絲金色的光芒,那是融合在他體內的神骨在為他保駕護航。
可也僅僅只護到一半,齊陵就吐出鮮血。
凌霜劍飛回他手中,他握住撐地,鑲嵌的補天石吸取天地中的力量穩固他的心神。
青訣問他:「還要繼續嗎?」
齊陵擦去唇邊的鮮血,「繼續。」
他睜開的眼中,金色逐漸隱退,露出他逐漸冰冷的目光。
母親說得對,悽慘只能獲得她的憐憫,只有強大才能讓她刮目相看。
他一定要超過鄒子彥,成為更加強大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