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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主,裡面的怪物是不是要醒了?」
「是啊,感覺聲音越來越大了。」
「大護法每次進去都嚇得不行。」
光是呼吸聲都讓青黛那樣的莽子害怕,足以可見那隻凶獸的可怕之處,鄒子彥裝作鎮定地告訴他們:「老祖宗下的封印,不可能甦醒。」隨後連忙將這件事上報給青訣。
青訣卻淡定道:「無妨。」
前世直到她死,凶獸黐尤都未曾突破封印,眼下最緊迫的還是還清欠款,免去滅門之災。
青訣放下筆起身,「子彥,等會我會帶霖嵐出去辦事,直到夜裡才回,你抓緊時機,把我交代你的事完成。」
她將寫好的信裝進錦囊遞給他,「交易的細節我都寫在錦囊中,按裡面說的做。」
「好。」鄒子彥接住錦囊,塞進懷中,聞到熟悉的香味讓他背脊一僵,這莫不是師父貼身存放的錦囊?
他心思一亂,趕緊退下。
另一邊霖嵐收到弟子送來的新衣服,說是青訣專門找人為他定做。霖嵐微頓,試探道:「護法也有嗎?」
弟子搖頭,「宗主只說給執事您做一身,並未說要給其他人做。」
「只給我一人做了?」霖嵐拿起衣物。
瞧著墨綠的顏色,還以為是身為執事的新衣,結果一打開,墨綠之下斂著金色,面料細膩光滑,竟是一件貴重的衣物,根本就不符合他執事的職位。
「宗主還說,執事換好就去找她。」
霖嵐展開整件衣服,鑲金嵌玉,金絲畫麒麟,無一處不精細,比之青訣平日裡的衣物還要貴重,根本就不是他這樣的身份能穿的。
送這樣的衣服,這也太為逾矩了。
青訣到底要做什麼?
第19章
霖嵐換上衣裳,隨弟子來到青雀殿。
青訣已經在等他,她身著青綠色的衣裙,金絲繡金雀,珍珠嵌鑲邊,一看就和他身上這件衣服出自一人之手。
望著她精緻的背影,霖嵐有種天生的自卑,不敢輕易走到她身邊。
他和青訣從一開始就是雲泥之別,她是青雀宗的少宗主,而他只是一個滅門小宗門裡微不足道的弟子。若非宗門被滅,青雀宗收留,他只怕根本就沒有認識她的機會。
他是個聰明人,知道擺放自己的位置。
雖然事情有些脫離控制。
「宗主,你喚我何事?」
青訣回頭看到他笑了,笑容明媚有些晃他的眼,「霖嵐,你穿這衣服真好看。」
什麼樣的敵人是最可怕的?是滴水不漏、從未出過差錯,潛伏在暗處的敵人。
前世的霖嵐正是這樣的人。
甚至青訣直到死的那一刻,都不知道背後是誰在搞鬼。
重生後,她懷疑過鄒子彥,懷疑過青黛,最終還是將懷疑落在了他身上。反覆試探,多次引誘,終於讓他在偷獵之事上露出了馬腳。
大好的誘餌擺在他面前,就算他謹小細微不敢咬,保不住他背後的人也能沉得住氣。
結果,果然。
他的背後之人就藏在雲隱集市。
青訣微笑著,不動聲色。面前的人換了新衣,畫了新妝,眼尾的緋紅如桃花魅人。
他抬眼看她,三分桃色,七分醉人,若有若無地勾著她的心魂。
失去了齊陵的幫助,他是要自己上陣了嗎?不過也好,這樣對她更有利。
青訣來到他面前,仔細看他,忽然伸手輕撫他的眼尾,「霖嵐,你這桃花妝畫得真好看,什麼時候也幫我畫畫?」
突然的親近讓霖嵐有些警惕,他收斂著:「宗主說笑了,我這哪是桃花妝,只是近日生病面無顏色,遂點了幾筆,免得在宗主面前失態。」
「你也太把我當外人了,你和齊陵同一年入宗,在我面前理應與他一樣。不過說來也是命運弄人,當初我想留下的人並非齊陵,而是……」她頓住,笑道:「算了,不說也罷。」
而是,什麼?
霖嵐很在意她的回答,可她卻收斂了話頭,轉而道:「不說其他,我今日叫你來是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衍行獸拉拽著車身,跑得飛快。在路上霖嵐有些走神,總是想到以前的事。
當年他所在的宗門被青雀宗所滅,財產、弟子,一應歸青雀宗所有,用以抵債。
他也是抵債的其中之一,也就是俗稱的賣身奴,需要與青雀宗簽寫賣身契,終身為青雀宗所有。像他們這樣的奴隸,只能做最下等的事務,且一生無法修習內門心法。
可他比其他人幸運一些,青欒看重他的圓滑處事,將他提上來親自培養,還說將來要讓他做青訣的男寵。
玩笑也好,真的也罷。
對於他這樣的人,能做少宗主的男寵已是天賜,所以他從未想過反抗。
甚至有時候看著鮮活明艷的青訣,也會暗自期盼那一天的到來。哪怕再累,再苦,再痛,他都咬牙堅持,以為終有一天會守得雲開見月明。
也是同一年,齊陵被賣到青雀宗,明明與他是一樣的身份,卻可以不顧尊卑、肆無忌憚地與青訣爭吵。
那時候他真的很羨慕齊陵,可他太過自卑,只能過著和他截然不同的人生。
後來青欒越發不滿齊陵,她將霖嵐培養成最適合留在青訣身邊的男寵,將他送到青訣殿,想讓他取代齊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