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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壓製得久了,欲/望並不會消失,只會更加猛烈得反彈。
他睜開猩紅的雙眼,像叢林中甦醒的野獸,恨不得將她吞吃入腹,他一把捂住她的眼睛,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的鬼樣子。
看著她微張的唇,凌亂的發。心裡竟產生了一個荒唐的想法,她會不會也有一點喜歡自己呢?
而後這種想法就像藤蔓一樣,瘋狂在她心裡蔓延。
鄒子彥輕輕撫摸著她的唇,陷入茫然。就像是一個執念,明知道會死得很慘,仍舊奮不顧身,以身殉她。
就像夢裡那樣……
他低頭觸碰的瞬間,青訣抬手將他打暈。
鄒子彥落在她懷中,她伸手將他抱住,隨後立馬扒開他身上的衣服,查看傷口。
果然不出她所料,狐毒又復發了。
這毒怎麼這麼難纏?上次明明用靈力清理得差不多,竟然沒過多久又生了出來。
她屏氣凝神,用靈力將他體內得毒素凝聚,然後俯身用嘴唇將毒吸出來。
齊陵來到頂樓,便看到這樣一幕。
她伸手將衣衫凌亂的少年攬在懷中,溫柔地拂開長發,低頭親在他肩膀上。
頂樓太過昏暗,根本就看不清那人是誰,只看到衣衫散落,皮膚在黑夜中白赤赤一片。
他渾身怔住,全身的血液都跟著凝固。
青訣也發現了異樣的視線,立馬掀起寬大的衣袖,擋住懷中的人。
抬頭對上齊陵的視線,她用力皺眉,那雙眼睛裡充滿了敵意,似乎在護著那人。
她在用眼神警告他,不要過去。
齊陵退後兩步,找回理智後轉身就走。
可是方才的一幕就像魔咒一樣迴蕩在他腦中。她將人掩在懷中,一副愛護的姿態。
她在做什麼?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在誰都可以上去的頂樓,和一個奴隸……?
齊陵差點踩空摔到樓下,他用力捏到指節作響,仍舊掩不住憤怒之下的心酸。
猜想和親眼看到,完全是兩碼事。前者還能騙騙自己,她不過逢場作戲,想刺激他而已。後者已是將真相擺在他面前,無法再自欺欺人。
她和那個奴隸,他們真的……
真的……
齊陵扶住門框,氣得眼前發暈。
他們真的已經親密到如此了嗎?
已經到了可以旁若無人的地步了嗎?
一次大殿,一次頂樓,絲毫不掩飾。
恨不得昭告天下。她和一個奴隸在一起了,她竟然和一個奴隸在一起?
那他呢?他又算什麼?
一個被她厭棄之後,推出去送死的男寵?
一個從來沒有喜歡過,只欺騙過、利用過的可憐蟲?
齊陵捏碎門框,木屑全部扎進肉里。
他竟然完全感覺不到疼痛,鮮血從手掌中不斷滴落,反而緩解了壓抑在心裡的憤怒。
他告訴自己,已經過去了,不要再去想。
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結束了,以後也不會再有,她和誰在一起都和他沒有關係。只要熬到百宗會結束,就再也不用看到她。
他喘著氣,將木屑一根根拔出,尖銳的疼痛反而讓他好受了很多。
「少主,」阿修擔心地看著他,「你手受傷了?那明天的比賽怎麼辦?」
齊陵閉上眼睛,真覺得自己昏了頭。
現在最重要的是贏,其他都不重要。
「不礙事,把藥給我。」
第二天的比賽繼續進行,因為青雀宗勝得太快,排名上去,擁有抽籤權。
青訣心想,這下劍華宗做不了假了吧?
結果一抽,是很厲害的玉山宗,青雀宗有驚無險地勝了。
下午再一抽,是更厲害的鬼符宗。
這到底是什麼運氣?
種子選手都要被她抽光了。
抽完簽下來,青黛小聲道:「宗主,我覺得你下次抽籤的時候,可以用天山水洗個手。」
青訣:?你禮貌嗎?
比賽很快就開始,因為做好了一場硬仗的準備,青訣先派了青黛上去探探虛實。
看著台上的對決,她輕輕皺眉,「青黛是肯定要輸的,鬼符宗詭計多端、擅長陰招,正是青黛的克星。等會兒你上去記得先保存實力,等他露出破綻再給他致命一擊……」
鄒子彥點頭,看到青黛果然第一場就敗了,絲毫不敢掉以輕心。
他上場後,前兩輪比賽有驚無險地贏了。
鄒子彥輕輕撫摸著焱獸的毛髮,謹記青訣的交代,保存實力,迎接下一個對手。
身後傳來驚呼,青訣不明所以地回頭。這才發現身後竟是萬經宗的比賽。
比賽進行到最關鍵的第三輪,齊陵勝了兩個,這是第三個對手。
手上的繃帶不斷地滴血,他索性將繃帶扔掉,用受傷的掌心緊握凌霜劍,鮮血順著劍身滴漏。
台下傳來驚呼聲,他卻一臉冷若冰霜,仿佛不知道疼痛。
一劍動雲霄,血光四濺。
齊陵又贏了。
「贏了贏了!」青黛拽住她,「少主又贏了。」
鄒子彥也是一串三贏下比賽。可是當他回頭尋找她讚賞的目光時,卻發現她一直在看齊陵的比賽。
少年的目光逐漸失落,他透過青訣的肩膀,看到冷若冰霜的齊陵。他也正往這邊看過來,三人奇妙地連成一條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