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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愛戀地在她耳邊落下一個又一個的吻,那天的青訣似是瘋了,一直纏著他。
鄒子彥也被她逼得發了瘋,他將她緊緊抱進身體裡,眼神冷冽地告訴她:「誰敢傷害你,我都會讓他死……」
「我知道,我知道……」
她有些承受不住,拽著衣袖泣不成聲。
過了很久很久,鄒子彥又將她反轉過去,冰冷的指尖拂開她的長髮,露出蝕骨花落下的印記。
屋外狂風暴雨,屋內到了最激烈的時候,他忍不住俯身咬住那個「合」字,留下兩道深深的印子。
青訣疼得抽泣,他憐惜地親吻著,「對不起,我下次咬輕一點。」
……
「嘶——」齊陵解開布條,看著手上越來越嚴重的傷口,他抿著泛白的嘴唇,將傷藥粉灑在傷口上。
疼痛如影隨形,要命地往骨子裡鑽。
他緊咬著牙關,重新纏上乾淨的繃帶。
「宗主,」阿修從外面進來,拿了些吃食,「你還是吃點東西吧。」
齊陵搖頭,緊抿的嘴唇很是慘白。
他放下傷藥,忽然問他:「如果……如果你喜歡的那個人,你猜不到她的心思,你給的她不想要,你會怎麼做?」
阿修茫然地撓著頭,「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一定會儘自己所能去幫助她,給她想要的。」
「哪怕,得不到結果?」
阿修點頭,「哪怕得不到結果,我也不在乎。」
齊陵走神了,他輕輕拿起藥瓶,將它緊緊撰進手心裡,「不,不對。」
「當你足夠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應該是無論付出怎樣的代價,都要和她在一起。因為這世上沒有人比你更愛她,只有和你在一起,才是對她最好的方式……」
屋外的雷電,照亮他的側臉。
曾經冷霜如劍的公子,半邊臉藏在陰影中昏暗不明,似乎化出了心魔。
……
第二天青訣醒來,渾身疼得要命。
她直起身子,看到手臂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後脖子一疼,她伸手摸去全是牙印。
昨天……怎麼回事?
她懵懂地回憶著,只記得自己很冷,很想讓他留下來陪著自己,不知道最後為什麼會越來越失控,發展成現在這樣的結局……
房門被推開,嚇得青訣縮回被子裡。
鄒子彥拿了乾淨的衣服進來,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一如既往地將衣服放在她手邊,然後熟練地來到門外跪下。
「師父,像我這樣的情況跪幾天比較合適?」
青訣顫抖著抬手,抓住衣服穿上。
她一邊穿,一邊想這件事該怎麼處理?有沒有別的人看到?以後要怎麼和他相處?
她穿好衣服急切地想要下床,腿一軟,直接摔在了地上。
鄒子彥瞬間起身衝進來,將她扶回床上,又跪在床邊,眼巴巴地望著她:「師父要是覺得罰跪不解氣,也可以打我一頓,把我關進青崖間面壁思過……」
她氣得捂住胸口,本想罵他「逆徒」,可是回想起昨天是自己纏著他不放,這兩個字就怎麼也罵不出口。
「師父不罰,那我就自己去領一頓鞭子,關三天禁閉。」他說完,又軟下聲音:「師父把氣都出在我身上,就別再生自己的氣了,昨天的事不怪你……」
青訣本來已經克制住的羞恥心,又浮上心頭,她紅著面頰怒斥道:「還不快下去領罰!」
鄒子彥立即起身去領罰。
他走得很快,生怕走慢了一步叫青訣看出自己的竊喜。
昨晚雖是青訣先犯的錯,又未嘗不是他心中所想?
他來慎刑司自領二十鞭,行刑的弟子從未見過這樣的要求,反覆問他:「少主確定嗎?」
「我犯了錯,打吧。」
他嘴上說犯了錯,來領罰。
可是每打一鞭,他都忍不住笑出聲,好像根本不覺得自己有錯,笑得弟子們毛骨悚然。
他斂下的眼中似有回味,也有眷念,仿佛落在他身上的不是皮開肉綻的鞭子,而是萬般美好的回憶。
一直抽到最後,皮肉都爛開,後背血肉模糊一片,鄒子彥心裡才舒服了幾分,心滿意足地帶著傷把自己關進青崖間。
那幾天隔著厚厚的石壁,仍就能聽到他時不時發出的低笑聲。
偶爾一下,偶爾一下,反覆不停。
弟子們面面相覷,「少主這是瘋了嗎?」
「少主不會有那方面的愛好吧?」
呆在青雀殿的青訣也沒好到哪裡去,她那幾天憂心忡忡,疑神疑鬼。
看到青黛在旁邊偷笑,都要緊張地問她:「你笑什麼?是不是看到了什麼?」
青黛一臉茫然:「我沒看到什麼啊……昨天小公子給我帶了一本畫本,可有意思,我這幾天都在看,等我看完再去找他要新的,還可以留在他府上吃一碗冰鎮葡萄……他還教我學手語呢,我學得可快了,現在都可以和他對話交流了……」
青訣稍微放下心,沒過多久又緊張地問:「那天你有沒有靠近我寢宮?」
「沒有啊,那天少主陪著宗主你,我早就回去看畫本了,宗主你都問我多少遍了?」
青訣又問:「那其他人呢?換水的弟子,什麼時候來的?」
「哦,宗主是說房間的熱水嗎?是少主幫你換的,他都不讓我們插手……」青黛忽然想到什麼,困惑道:「不過那天少主換了兩次水,宗主是洗了兩次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