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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陵聽完,卻是沒反抗。
鄒子彥都覺得稀奇,這個時候不該跑到青訣面前哭鬧嗎?他蹲在癟嘴老者身邊,問他:「你覺得是他修得好,還是我修得好?」
「哼,當然是你這個臭小子修得好。」
鄒子彥聽完揚眉吐氣。看著齊陵單手錘啊錘的,想到是自己的焱獸傷了他,頓時又覺得心虛。
「那個,我先走了。」
老頭瞪他一眼,「你不幫我修了?」
「我明天來。他沒修好,我來補救。」
鄒子彥心想,齊陵這柔柔弱弱的樣子肯定修不好,結果第二天一來,發現他一晚上沒睡,硬是把閣樓修好了,還修到了隔壁那家。
癟嘴老者「哼」了一聲,「一晚上的敲敲敲,沒停過,老朽煩都煩死了。」
齊陵全當聽不見。他眼底落下一片青郁,背後的衣服也被鮮血染紅。
鄒子彥順著梯子爬上去,猶豫了很久,然後掏出一瓶傷藥,放在他手邊。
順著梯子爬下,離開。
藥瓶放了很久齊陵都沒觸碰,他用力敲打木架,隨後腦海里想起小妹的哭聲。微微抿嘴,伸手將藥瓶收下,塞進懷中。
癟嘴老者望著鄒子彥離開的背影,「咯咯」地笑,「還是這臭小子心地好啊,老朽我活了這麼多年,不會看錯人……」
他又看著齊陵,「哼」了一聲,「太過要強,可不是什麼好事,早晚後悔……」
第17章
齊陵不眠不休,還真趕在大雨來臨前將房屋修繕完畢。癟嘴老者推了一把,不得不承認:「哼,還挺結識。」
暴雨說下就下,「嘩啦」打在房頂。
老人們本想留齊陵宿一夜,他已經攏起披風,從閣樓上跳下去,消失在雨夜。
「他怎麼有傷還淋雨?」
「這孩子,也太要強了……」
大雨滂沱,衝垮了南面的山坡。圈養的靈獸都在不安地嚎叫著。
鄒子彥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他頂著大雨爬上天梯查探,前面都沒什麼事,查到最後才發現圍欄被人破壞,圈養的靈寵少了很多。
「有人偷獵!快去通知我師父!」
大雨之下青雀殿鴉雀無聲,眾人都秉著呼吸等待結果。
青訣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圍欄破壞,靈寵流失。
被偷獵的靈寵會以極低的價格流入市場,從而打亂青雀宗定下的價格體系,也必然會引發前面購買者的不滿,而高昂的利潤,還會不斷吸引偷獵者前來。
霖嵐從雨中來到大殿,連傘都來不及收,趕緊解釋來龍去脈:「宗主,大雨衝垮了南面的山崖,偷獵者從南面的山坡破壞圍欄,偷走靈寵。青黛和少主已經帶著弟子去追捕,想必一定能追回來……」
青訣撐著額頭,半晌沒有說話。
這件事的嚴重性霖嵐是最清楚的,本來青雀宗的帳目已經開始有好轉的跡象,卻不想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了這麼大的事,誰也推脫不了責任。更何況,此事青訣還特意交代過他。
霖嵐立馬認錯:「宗主,此事是屬下的責任。加強圍欄的資金不夠,屬下想著南邊有崖,可以晚些修繕,卻不曾想被他們雨天鑽了空子……」
青訣輕輕敲著帳本,似是對他這番話存疑,遲遲沒有回應。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霖嵐背脊都出了冷汗,他扶起衣擺,慢慢跪在底下,「都是屬下疏忽,請宗主責罰。」
青訣停下手,忽然笑了笑:「霖嵐,你是青雀宗的執事,我怎麼會因為這點事就罰你?天涼了,你起來說話。」
霖嵐萬萬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事,她竟是一點也不怪罪他。
南面的圍欄是他刻意留下的漏洞,他知道今日的暴雨會將它衝垮,當時他將這個消息送出去的時候,甚至都想到自己會因為失職挨一頓責罰。
卻沒想到,青訣會對他如此寬容。
霖嵐的身影有些僵硬。
「此事確實有些棘手,」青訣揉著額頭,看起來特別疲憊,「但不怪你,你病了,力不從心也是人之常情……」
可他並非疏忽,而是……
霖嵐連忙垂下視線,生怕自己多看一眼,都會動搖他的心思。
他知道這些日子青訣為此有多勞心勞力,每天的帳目都會親自核算,能親力親為之事決不假手他人,這件事或許會毀了靈寵的未來市場,甚至出手的那些靈寵也會反噬於她……
「霖嵐,」青訣打斷他的走神,「圍欄全部加強,還需多少靈石?」
「還差三百萬。」
「差這麼多。」青訣斂下眼皮,玩笑道:「你看把齊陵賣了,能不能換回三百萬?」
霖嵐沒想到,這個節骨眼上她還能如此談笑風生,難不成她已經想到了辦法?
「宗主,我回來了。」門外傳來青黛的聲音,她身上的鎧甲被雨水打濕,渾身都淌著水,身後的弟子將一箱箱的靈寵抬進來。
「全都追回來了?」
「我追過去這些箱子都扔在路上,估計是他們見跑不了,就把贓物扔下了。少主還在往前追,他讓我先回來。」
箱子被挨著打開,竟有幾隻是空的。
還是被偷走了。
而且好巧不巧,丟失的那幾隻,正好是懷孕待產的母靈寵。
青訣若有所思地看著霖嵐,「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