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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如玉看穿了他的小心思,搖晃著扇子,那小眼神跟勾魂似的,「魔尊大人,你說你不在魔宮鎮住那些魑魅魍魎的,天天呆在青雀宗,不怕招來那些不乾淨的東西嗎?」
鄒子彥沒理他。就剩三條尾巴了,還敢這麼騷氣騷氣的?
盛如玉覺得逗弄他最沒意思,又看向青訣,「青宗主今天閒情好啊,把我扔這幾個月了才想起看我一眼,不知道你對你現在看到的可還滿意?」
鄒子彥就擋在她面前,她就只能看到盛如玉的一個邊角,其實她也不習慣熟悉之後盛如玉的騷言騷語,尤其是當著她徒弟的面。她不自在地咳嗽了幾聲,「盛老闆進步真快。」
「我就當青宗主在誇獎我了。」他搖著扇子,比起林霄和鄒子彥這兩硬邦邦的大男人,他還是喜歡青訣這樣又香又軟的小女人。他勾著嗓音側身看她:「青宗主,你不來的這些日子,我可想你了。」
青訣見鄒子彥臉色不對,趕緊咳嗽。
「青宗主,怎麼我一說話你就咳嗽,是說到你心坎里去了嗎?」
青訣尷尬後退,「子彥,外面太冷了,還是回去吧。」
鄒子彥也不想跟這隻騷狐狸呆在一起,扭頭就走,走到半路嗅了嗅自己身上,又嗅了嗅青訣身上。
青訣奇怪地看著他,「怎麼了?」
「有騷狐狸的味,晦氣。」
青訣笑得出聲,又忍住,「都說了他現在是青雀宗的盟友,你對他客氣一點。」
「前提是他別對著你發騷。」
青訣忍不住又笑了,「狐妖本性如此,見了誰都一樣。」
而另一邊的盛如玉確實是男女不忌,他見青訣走了,又轉頭調戲林霄。一雙媚眼如絲,還用自己的狐狸尾巴卷著對方的腳踝子,「林霄,你這樣演示得太快了,我根本學不會。」
林霄:「……」
能來個人收了這隻三尾的狐狸嗎?
青雀宗忽然來了不速之客,青訣連忙讓鄒子彥去通知楚經秋,在房間裡藏好。她一路上想了無數的理由,請人入殿,楚千極卻不入,而是撐著顫巍巍的拐杖,朝著青雀宗的祠堂慢慢走去。
七十年未見,仍舊記得朝向。
裡面的牌位,最明顯的便是青欒的名字。
青訣將其供奉得很好,香火不斷,貢品碩碩。楚千極顫巍巍地走到牌位面前,站立了很久,而後上香、祭拜、磕頭,仍不願離去。
原來他是為了她的母上而來,不是想抓楚經秋回去。青訣有點為楚經秋感到心酸,楚千極不愛他的生母,也不愛他。
祭拜完,楚千極忽然提出:「我能去她房間裡看看嗎?聽說她的正房掛著她的畫像,我有好些年沒見過她,都快想不起來她的模樣……」他的嘆息聲充滿著悔恨與絕望。
青訣帶著他來到寢殿門外。
霖嵐打開門上的鎖,裡面剛收拾過不久,還算乾淨。
三人踏入房中,入眼正是青欒的畫像。
她的神色莊嚴神聖,不容侵犯,堅定地守護著青雀宗。
楚千極看著看著,眼眶就濕潤了。
他摸了一把老淚,帶上特殊的鏡片,這樣可以更清晰地看清她的畫像。
她和年輕時一樣,幾乎沒有變化。
唯一不同的便是多了冷冽。
在楚千極的記憶中,她還算是愛笑的人,雖然笑得不多,但仍舊帶有女兒家的純潔無暇。
從什麼時候開始改變的?
是和自己分開之後?還是認識那個奴隸之後?
楚千極渾濁中的眼中有些茫然,他說:「能把畫像給我看看嗎?」
動畫像為大不敬,青訣上次動它是為了後面的小札,所以她婉拒了他的請求:「家母已經去世多年,楚宗主也無需過多緬懷,讓她就此安息吧。」
「我並非對你母上不敬,只是想驗證一件事情。」
青訣頓住,「何事?」
「你將畫像取下打開,看看它的背後,有沒有別的東西。」
她心中微沉,起身將畫像取下。
這幅畫比一般的畫像還要厚,若非楚千極提醒,她根本沒想到後面還夾雜著另一副畫。
她小心打開,背後的那幅畫是漫天飛舞的桃花。畫像上的男子有著溫柔如水,也有著風情萬種,他生了一張魅惑眾生的臉,一顰一笑皆攝人心魂。
此人正是青欒從風隱宗贖回的奴隸,傅微瀾。她將人贖回,取名為瀾月。
青訣大驚,「我母上為什麼把他的畫像掛在這裡?」
她的生父不是傅久卿嗎?
為什麼掛著傅微瀾的畫像?
楚千極露出瞭然於心的神色,他嘆氣道:「我果然沒猜錯,你其實是傅微瀾的女兒。傅久卿這個人,從頭到尾都不曾在青雀宗存在過……」
青訣無法消化這個事實,「可我見過傅久卿的畫像。」
「那副畫像,是你母上偽造的。你生父未脫離奴籍,生下的孩子便不能名正言順地繼承大統,所以她撒下了一個彌天大謊。」
「她先是讓傅微瀾假死,又讓他以傅久卿的身份和她成親,最後再照著你的模樣,偽造了傅久卿的畫像,讓所有人都以為你生父是傅久卿……」
「事實上,江月宗的大公子傅久卿,早就當年病重送到別處修養之時,就已經英年早逝,這世上根本就不可能有他的畫像存在。你母上這麼做,都是為了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