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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運轉全身靈力,眼中漂浮著紅色的靈絲,無數風暴在她周圍掀起。
沒有人見過這招,這也是青訣第一次使用。
合靈加上強化,這也是一招必殺技。她把這招叫做,滅世之力。
當年她的母上正是靠著這一招嚇退數百宗門,叫他們再也不敢看輕青雀宗。
可是這一招有個最大的弊端,那就是單體傷害雖高,可也極容易被躲。
青訣一直按捺著沒有使用,就是等著齊陵的正面對抗。
兩股力量交匯,剎那間天昏地暗。
齊陵的突擊之刺確實很快,可是內化蛟珠後的青訣能夠看清他的身位。
她匯聚力量,與齊陵正面抗衡。
突擊之刺撞上滅世之力,強大的力量波及場外,就只剩你死我活。
任何一方斷了後續靈力,就會慘敗。
青訣已經很努力去對抗,可是她的靈力不如齊陵渾厚,很快就出現後續不足的問題。
這場比賽並不是非要贏,可是青訣真的不想輸。
她和齊陵的交鋒,從來都是他在贏,重活一世,她不想再重蹈前世覆轍。
今世,她要掌控自己的命運。
強大的意志力,讓她爆發出驚人的力量。
她的瞳孔中都用力到起了血絲,仍然沒有要收手的打算。
狂風掀起髮絲,她一雙瞳孔赤紅,仍舊帶著不服輸的狠意。
清瘦的身體硬是扛著萬鈞力量與他對抗,那是來自她骨子裡的不肯服輸,就好像輸一次,就會輸一生。
可是齊陵保存的靈力明顯強過她。
突擊之刺化為實形,一點一點刺穿滅世之力。
劍刃眼看著就要到她的跟前。
齊陵卻在這個關頭,遲疑了。
現在他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刺穿她,一個是使出萬劍不復,將她斬殺。
無論是哪一個選擇都會獲得勝利,可同時也會將她重傷。
可若是現在收手,她的滅世之力也會將自己重傷。
千鈞一髮之際,他忽然側過劍身,從她脖子邊側了過去。
強大的劍鋒劃傷了她的脖子,斬斷了髮絲,可也保住了她的性命。
他鬆開凌霜劍,用握劍的右手將她攬入懷中。
滅世之力整個灌入齊陵的身體,他吐出一口血,滾燙的鮮血噴了青訣一身。
身體脫力,兩人一起墜下台子。
青訣眼中閃過一絲錯愕,根本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直到他在她耳邊輕聲說:「我說了點到即止,就不會傷你。」
風從耳邊呼嘯,齊陵用最後的力氣翻轉身位,替她承受了墜地的衝擊力。
青訣一臉鮮血,睜圓的眼中只剩驚慌失措。
墜地的瞬間她仿佛聽到了骨頭錯開的聲音,可齊陵卻連聲音都沒出,安靜的像死了一樣。
風沙瀰漫之後,只有青訣一人還站在台上。
腳下的齊陵已經失去意識,身下的鮮血染紅了一片。
銅鑼敲響,「青雀宗,勝——!晉級決賽!」
周圍的嘈雜聲突然變得很遙遠。
青訣恍然後退,身後一雙手將她握住,「師父!」
她回頭,臉色慘白地望著他。
脖子上的鮮血一直往下流,鄒子彥撕下繃帶為她止血,她卻好像感覺不到痛。
她拿起手帕,用力擦乾淨臉上的血。
忽然怔住,回頭看著人群中間手臂垂落的齊陵,渾身冰冷,「他死了嗎?」
方才煙霧瀰漫,大多數人都沒看清發生了什麼。
可是鄒子彥卻看清了。
他看到齊陵在緊要關頭,側了劍身。
自己的身體被滅世之力貫穿,他冒著死亡的風險,放過了她。
他知道這意味著什麼,這意味著青訣在齊陵心裡比性命還重要。
什麼樣的人才會比命還重要?
鄒子彥心底湧上一陣害怕,忍不住握緊她的手。
那場比賽青訣雖然贏了,卻有些魂不守舍。
一直到傳出齊陵脫離危險的消息,她才放鬆了身體。
鄒子彥送她回去,在路上她忽然說起了以前的事:「他以前對我一點都不好,大呼小叫,目無尊卑,他知道說什麼樣的話會讓我難過,就專門挑那些刺痛我的話來說。」
她的肩膀在微微發抖,鄒子彥解下披風將她裹住。
青訣還在繼續:「我對他好,他不領情。我替他挨打,他也不在乎。我替他冒死取藥,他也不會感激。我以為這種人會冷血到死,可能到死的那一刻血都是冷的,可是剛才他的血噴到我臉上,好燙……」
她停下,忽然說:「我好像一點也不了解他。」
鄒子彥心中被刺痛,努力按捺自己失控的情緒。
「那師父了解過我嗎?」
青訣不太明白,抬頭看著他。
少年的目光隱忍不發,儘量冷靜地陳述事實,「他做的那些我也可以為你做,這些不算什麼。」
氣憤突然變得有些微妙,青訣抬頭望著這個比她高出許多的徒弟,好像察覺到一絲奇怪的東西。她連忙收回目光,腦中也變得理智起來,「你說得對,這些不算什麼,他本就於我有愧。」
「師父,」鄒子彥忽然從身後拉住她的手,將她圈在懷中,有些害怕道:「齊陵他不值得,師父不要喜歡他,你值得更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