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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的霖嵐看著齊陵,眼中露出憐憫,「我以為你一輩子都能維持冷靜,結果還是瘋魔了。」
齊陵笑了笑,眼眶微紅,「換做你會甘心嗎?你把她視作一切,你在她眼裡卻什麼都不是,還要眼睜睜看著她離自己而去。」
「不甘心,但如此我已經滿足了。」霖嵐回答得很快,準備離開的時候又停下,「齊陵,我記得你說過你最討厭我這種不擇手段的人,看看你現在的樣子吧。」
他說完也隨之離開,留下他一人成了笑話。
齊陵撐著起身,看著紅腫的面頰。鏡中人在嘲笑自己,他也在嘲笑著他。
笑著笑著,嘲諷又變為了憐憫。
「你怎麼變成這樣了?」他魔怔地伸手,觸碰鏡中的自己,他也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變成自己最討厭的人,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離開的青訣坐在馬車上走神,短短的時間裡想了無數的方法。她忽然問霖嵐:「無論花多少錢,出多少力,我要兩個月之內把察管會的實權拿到手,你能辦到嗎?」
霖嵐點頭,「能辦到。」
「還有太原宗,不惜一切代價將他收買。」
「是。」
「把雷霆的罪證都交給我,下一次七宗會,我要他身敗名裂。」
霖嵐有些遲疑,「如此會不會太著急了?我擔心華天景狗急跳牆。」
青訣閉上眼睛,穩下心神,「我沒時間了,我要在兩個月之內除去劍華宗和雷冥宗。」
馬車飛速往回跑,霖嵐停頓了很久,「宗主你……是下定決心要保少主了嗎?」
「我不能看著他死。」
霖嵐壓下苦澀,「是,我會安排好一切。」
……
七宗大會那天,所有人都來得很早。
就連天刀宗的天罡似乎也感知到了什麼,早早到場。
所有人都知道這場大會牽扯到上次妖魔之事,預感到今日可能要變天了。華天景準備好一切,信心滿滿,這次一定要讓青訣失去最大的助力,到時候首宗之位就會回到自己手上。
百宗到齊,大會開始。
華天景不緊不慢地整理好衣冠,準備起身,青訣忽然甩出一封血書。
這是什麼?
雷霆看清上面的名字,神色大驚,正要將血書銷毀,一道雷光擊中他的手背。
他慘叫了起來,面色慘白地看向華天景,「華宗主救我!」
那眼中的惶恐讓華天景瞬間反應過來。
這是用來定雷霆罪過的證據!
上面記錄了他荒淫無度、虐殺女奴的所有經過。
這不是蘇隱收集的把柄嗎?
居然被青訣拿到了!
華天景第一時間不是擔心雷霆,而是擔心蘇隱是不是也藏了自己的把柄,被青訣逼問出來了?
可隨後一想,自己做事向來乾淨,又稍微安下心。
這份罪證一拿出來,雷霆幾乎無可辯駁。
他坐在底下,汗水打濕了衣襟,他狡辯:「這些都不是真的!這些都是污衊!華宗主,你快幫我解釋!這些都不是真的,你最清楚了!」
青訣冷笑道:「是不是真的,一查便知。察管會大可派人去搜查,看看這上面寫的是不是全是真的。」
華天景知道這些東西拿出來,基本已經板上釘釘,如果這個時候還維護他,只會將自己牽連進去。
他恨鐵不成鋼地看著雷霆,早就提醒過他有些事做不得,可他偏偏管不住自己!
他狠心甩開雷霆的手,「雷宗主,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老夫真是看錯你了!」
被甩開的雷霆心都涼了一截,自己為他鞍前馬後,背了所有的黑鍋,最後卻被他無情地捨棄。他又衝過去抓住他的衣袖,「華宗主,那些事你最清楚了,你最清楚的!」
現在百宗就在門外看著,華天景擔心他說出不該說的,將他扶起來時告訴他:「你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救出來。」
雷霆渾渾噩噩地點頭,沒遭遇過這樣的變故。他和華天景一手遮天了這麼多年,有時候難免會放鬆警惕,做過很多出格的事,現在想來給自己埋了多少隱患。
華天景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放縱他做下這些事,又讓蘇隱收集雷霆的把柄,是為了有朝一日這條狗不聽話的時候,用來除掉他,沒想到最後卻除掉了自己的左膀右臂。
他憤恨咬牙,卻無能為力。
只能眼睜睜看著察管會查明真相,將雷霆關入牢中聽候問審。
七宗只剩下六宗,氣氛瞬間變得緊張。
誰能想到青訣這麼厲害?這麼短的時間就拿到罪證。
符修宗的符久在下面瑟瑟發抖,甚至有些隱隱後悔上了劍華宗的賊船。
蘇隱在她手上到底說了多少秘密,根本就沒人知道。就連華天景都在絞盡腦汁地回想,自己有沒有留下什麼把柄……
大會繼續,華天景再也沒有得意的神色。他偷偷觀察過青訣看自己的眼神,那種戲謔的、勝券在握的眼神,讓他都不敢站出來說那件事。
她是不是已經想到辦法對付自己了?
還是故意唱的空城計?
他猶豫了半晌,最後還是決定趁這個機會除去青訣,「還有一件事,首宗可別忘了。青雀宗少主鄒子彥化魔傷了齊宗主,現在仍舊在逃竄不肯露面,身為他的師父,首宗大人是不是也該如自己承諾的那般,引咎離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