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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什麼?
她心下嘖嘖兩聲,暗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說好的不近女色,結果像餓鬼吃人一樣不知饕足。看著冷厲嚴肅一本正經的人,還知道女上男下的花樣。這個姿勢她也不是不可以,不過她這小身板就算是壓在他身上,對他也造成不了任何負擔,更別說讓他體會被生碾的痛。說不定到時候受累的還是她,她才不要自討苦吃。
她眼珠子轉了轉,思索著該如何回答。
一個晃神的功夫,便感覺熟悉的危險氣息逼近。嚇得她雙手護在胸前,一臉戒備地抵擋著作勢要壓過來的某人。
「亞父,亞父,我疼,我疼…」
蕭應瞳仁中聚起滔天烈焰,忍了又忍。
「哪裡疼,我替你揉揉。」
燕青連忙拒絕,「亞父,別…一碰就疼。」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中全是某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曖/昧。像是被熱氣熏蒸的花,散發著熱情迷人的芬芳。
「亞父,我進宮之後,家裡就剩下我爹娘他們。我爹成日癱著,腦子也糊塗了。我娘雖說腦子清明,但眼神卻不太好使。老兩口身邊離不開人,我實是於心不忍。他們都是我的骨血至親,我是他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不能不管他們,也不能丟下他們。」
蕭應看著她,眼中的烈焰慢慢熄滅,重新陷入一片漆黑。
「侯府下人無數,自有人照顧他們。」
「亞父,下人是下人,親人是親人。算我求你了,你就行個方便,准我時常回去看看,好不好?」說到最後,她的聲音不自覺帶出撒嬌的意味。
「好。」
咦?
這麼痛快?
燕青怔了怔,她還以為會費上一番唇舌,為此還準備了很多說辭,打算先來軟的再來硬的,還想著如果軟硬都不行,她不介意試一試美人計。沒想到他這麼輕易就同意了,一時間又開始胡思亂想,腦海中儘是陰謀論。
「亞父,你真好。」她不吝嗇地夸著,俯身過去在他臉上「吧唧」一下。
蕭應渾身一僵,眼中再起風雨。
他翻身過來,牢牢將身邊的少女壓在身下。
燕青暗怨自己,沒事撩他做什麼,這不是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嗎?當下露出一副害怕的表情,身體不自主地瑟了瑟。
「亞父,我…我還疼呢。」
蕭應暗夜般的眸光像無底的漩渦,似要將一切吞噬。他看著身下的少女,一張嚇得發白的小臉,配著驚恐的眼神,說不出來的弱小無助。
他眸光變幻不定,漩渦越旋越深。
燕青是真的嚇壞了,她不敢再看這個男人,認命般閉上眼睛。正當她準備再受一次酷刑時,感覺那種迫人的氣息散去不少,然後她感覺自己的額頭被人親了一下。
危機解除,她長長鬆了一口氣,心有餘悸地做了幾個深呼吸。心裡悶悶地想著,既然姓蕭的對此事如此感興趣,為何大祁宮連個妃子都沒有。如果說這個男人以前一心醉心權勢,無暇顧及個人問題。但現在他是帝王,江山都在他手中,他已站在權勢的最高峰,為什麼不解決自己的生理需求。哪裡用得著等到三年後,費盡心機把她找出來填補空缺。
她怎麼想也想不通,只能歸咎於他是一個怪人。
這會兒的功夫,蕭應已經起床。
他背對著她穿衣,說了一句,「你歇著。」
燕青巴不得,她根本不想起來。她以為他出去之後不會再回來,正準備讓盈香進來,便看到他端了東西進來。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無論如何她也想像不出來這樣一個男人會侍候別人。她一臉懵地被他侍候著,先是洗臉擦手,然後是餵水餵飯。偏偏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表情嚴肅,害得她不敢打趣。
等到他端著東西出去,留下一句讓她再睡一覺的話後,她像是看怪物一樣盯著他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她眼尖,還是她眼花,她居然看到他發紅的耳尖。
她默了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可是蕭旻天,他…也會害羞?這樣的他,太過陌生太過詭異,讓她生出一種他被什麼東西附身的錯覺。
莫不是演戲演過了頭,走火入魔了?
如此這般想著,她重新縮回被窩裡。蒙著頭憋了一會氣,感覺被子裡充盈的都是男人的氣息,趕緊鑽出頭來大口喘氣。
盯著帳頂看了一會兒,心裡的煩亂平復了一些。冷靜下來思考自己如今的處境,突然覺得似乎算得上不好也不壞。亂七八糟地想了許多,紛紛雜雜起起伏伏,然後又不知不覺地重新睡過去。
這一覺直到下午,睜開眼已是未時正。
她是被人盯醒的,確切的說是在半睡半醒之間感覺有人在看自己,所以她不得不強迫自己醒來。
趴在床邊的是一位十分貌美的婦人,衣著華貴妝發雍容,一雙美目有著不符合年紀的乾淨,臉上也帶著不諳世事的天真。
「娘娘?」燕青驚訝低呼,認出這位婦人,正是蕭應的生母林棠兒。母子倆一個德行,都喜歡看別人睡覺。
林棠兒笑吟吟看著她,左看右看,像看什麼新奇的東西,」不是娘娘,是娘。「
燕青微窘,從善如流地叫了一聲娘。
「小青青,你去哪裡了?怎麼過了這麼久你都不來看我,害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哎呀,好久不見,你變得好看了,像朵花一樣,我看著心中很是歡喜,想必應兒也很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