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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扔也扔自己的吧,不然那書生晚上來了能找著正主麼。
元姵沒有回頭,保持原有的步子,慢悠悠往房間挪。
過了幾瞬,才隨口應道,「那個書生就是給你練手的,好好吊著他,榨來的銀子給你自個兒置辦幾身衣裳首飾,今年的競花塞姐姐我可是看好你喲。」
元姵眼波流轉,含笑看了花婉容一眼,像是對她欣喜的樣子很是滿意。
「你可不要心軟手下留情,剛才那人的品行如何你也看清了,像這種人最好能榨乾他身上的銀子,不然得禍害多少姐妹。」
以花婉容的野心,在知道烏八不是良人,又沒了錢財的情況下,還會像原主花雲娘那樣一心一意跟著他嗎?
元姵冷漠地輕笑,她會讓他的風流之路夭折在起點上。
花婉容此刻的心思,是真正歡喜起來,真正相信花雲娘是要扶持她了。
春風樓中的規矩,一般花魁娘子們手下的丫頭,若是其服侍的姐姐或鴇媽媽的應許,就不能輕易有出場和上台的機會。
如果有人想壓著你,即使到了年齡,鴇媽媽有意給你掛牌,也要考慮花魁娘子的主意,畢竟正風光的搖錢樹跟將開的一朵花比起來,還是搖錢樹更吸引人。
別看只是下九流的一處花樓,裡面的隱形規則也是很多,一旦陷入了這地方,想要活下去,想要活得好,就要按照人家的規矩來。
花婉容沒本事清白出去,也早掐滅了被貴客看上當做清倌贖身的念頭。
她想活的更好,如果沒有元姵到來後遞來的橄欖枝,她也會謀到其他的出路,只等將來艷壓四方,名震江南。
如今元姵肯給她機會還給予指點,花婉容冰冷的心不是沒有觸動的。
元姵不管也不在意手下棋子的小心思,她會在一定範圍內給對方想要的東西,做到違心無愧即可。
回房間後,鴇媽媽就派小丫頭送來一套衣裙,可見對晚上柳縣令宴飲的看重。
不過,元姵把衣裳給了花婉容,又從原主妝匣中尋出一套頭面送給她,按照原主的記憶,親自給她定了搭配妝容後。
然後她才給自己扒拉出一身天青色曲裾,外罩水藍輕紗,梳了髮髻,簡單插上幾隻玉釵環,今晚的裝備就算搞定了。
即使無奈被元星踢到了花樓,元姵也不打算按照原主的行事倚樓賣笑,但為了完成任務她在此期間又不能明面反抗露出馬腳。
所以勢必要有一個替身,而花婉容無論從哪方面考慮,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此後的接客,元姵也會能避則避,不能推掉的,就像初來乍到就遇到今晚柳大人的場子,她正好推花婉容上前替她擋著。
一個有心,一個有意,元姵同花婉容妝扮停當後就有了默契。
隨後,夜晚就開始了。
龜奴在前面帶路,元姵領著花婉容,在一片觥籌交錯的喧鬧中走向頂樓,那裡是春風樓招待貴客的地方,裝飾豪華,視野開闊。
一上頂樓,龜奴就停在了樓梯口不敢再走進,只指了指中間的一間讓她們在門口等著。
身後跟著的小丫頭將焦尾琴交給元姵後,同領路的龜奴一起下樓去了。
元姵兩人靜靜候在門外,等著房內鴇媽媽的傳喚。
古代所建的房子,即使再隔音,也會有瑕疵,元姵立在門邊,能隱約聽出房間裡面的談話聲,大約是鴇媽媽同幾個男人的恭維寒暄。
鴇媽媽是個人精,知道爺們來這裡也是找樂子有事要辦的,所以拍了馬屁打聲招呼後趕緊叫上來樓里的花魁娘子,伺候幾位貴客。
一聲傳喚,元姵抱起焦尾琴,琴身擋住半張臉,讓花婉容跟上,推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裡並不是元姵猜測的那樣淫靡,反而布置高雅,幾位文人墨客分坐在兩旁,倒像是大人們聚在一起清談時事。
當首的是一位中年男子,身穿鴉青色儒袍,頭戴檀木冠腰纏玉帶,中等身高,稍顯清瘦,暗黃色的臉上留有三尺鬍鬚,一雙眼睛倒是精神灼灼。
此人營養不良。
這是元姵對這個柳大人的第一印象,能做官混到這形象的貌似是個好官吧。
餘下的幾位也都是差不多同樣的文人衣著,只不過檔次低一些,年紀有大有小,不一而同。
鴇媽媽喊她們倆進屋後,手絹一甩,媚眼一拋,嬌笑道,「幾位爺聊著,讓這兩個丫頭給爺們助助興,外頭有龜奴候著,老身先下去了。」
房間內的五人這才轉眼看向元姵,以及她身後的花婉容。
花婉容的妝容是元姵著重關注的,可謂是清雅絕倫,一眼之下猶如一股春風吹進幾位大人的心中。
但是站在前方的元姵絲毫沒有被身後的風采遮掩,她畢竟經歷過三世了,氣質優雅穩重,像是一杯清茶,細細品味後沁人心脾。
兩人進屋往那一站,可謂是各花各色,各有千秋,誰也沒壓誰的顏色。
當頭的柳大人看了一眼,滿意的點頭,揮揮手示意身旁的侍從。
元姵微低著頭,餘光掃了一圈,發現房間內不止他們這些人,各位大人的身旁都有小廝帶著,帷幕圓柱後還藏著帶刀侍衛。
柳大人擺手後,他身後的侍從當即扔給鴇媽媽一個荷包。
☆、風流小秀才(四)
鴇媽媽歡笑著接住,暗中捏了捏,臉上的媚笑更燦爛了,又連說了幾句好話,才後退著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