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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這張臉,魅惑至極,又清純至極,除了用傾國傾城這四個字形容之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誇才好,可也因為這張臉哪裡也去不得。
小時候就有男孩子為了她打架,那些人只會說紅顏禍水。
她這女兒因為這張臉,幾乎無往不利,卻有少了自由。
但現在女婿這樣可靠(大誤),日後女兒嫁了人不知道多幸福,她最盼望的就是女兒能幸福了。
玉蓉是知道朱氏對韋玄凝很喜歡,認為他出身高門,品性出眾,是如意郎君,她也不想說很多不好的,因為至少在外形上二人是很相配的。
有時候大家看到一堆俊男美女,自然認為賞心悅目。
可內心早就是各自打各自的盤算罷了。
在待嫁這段日子,她的確是很安份,幾乎從不出門,但她不出門,不代表別人不來找她,就例如玉蓮,她再次走進來時,玉蓉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她的臉。
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她的臉色白玉無瑕,甚至比起以往還要來的更白淨一些了。
「六妹妹,聽聞你下個月出嫁,姐姐來給你添妝。」她苦澀的笑了。
其實她們之間要說什麼深仇大恨是沒有的,不過是利益關係,玉蓉起身福了一身,「多謝五姐姐了,日後我們姐妹見面的機會還多著呢。」
她讓丫頭收下玉蓮帶的禮,笑吟吟的道。
玉蓮卻只覺得背後發冷汗,從小爹娘包括祖母都說她才情過人,但玉蓉卻是睚眥必報的典範,明明害了她的臉,卻毫髮無損,內心沒有半點愧疚,甚至過分冷靜。
「妹妹說的是。」
玉蓉站起來拍了拍她的手:「姐姐從來都是名聲好容貌佳,也會覓得如意佳婿,日後我們楊家的姊妹們走動起來豈不是更好。」
這雙手明明柔弱無骨,玉蓮卻覺得和枷鎖一般緊緊的箍著她,一直到家去了,這種恐怖的感覺才消散。
五老夫人道:「她如今已然是韋家少夫人了,你的婚事如今還難定下來,少不得還要麻煩她的,務必和她把關係打好才是啊。」
「可是祖母,我和她已經是心照不宣了,何苦又讓我去討好她。」玉蓮並不想再去討好誰了,折戟於韓王府,臉被毀了,她心氣已經沒有以前那麼高了,總想平靜幾年,再者她不想在玉蓉面前搖尾乞憐。
能夠把所有兒子媳婦都拉攏在身邊,只聽她一個人的話,五老夫人還是有幾把刷子的,她心痛的點頭:「五丫頭,祖母知道你的不容易,你若不願意那便罷了。」說完,又摩挲著孫女兒的臉,「只有淺淺的印子,聽聞這裡要用珍珠粉擦拭?」
「祖母那裡有一盒上好的珍珠,都拿去給你擦臉,我的蓮姐兒啊,你可一定要好好兒的。」
玉蓮感動的點頭,「多謝祖母。」
不管怎麼說家人還是疼她的,同時,她也清楚自家祖父已經是以老乞休,父親官位並不算高,她這輩子要想嫁到同等的二流世家都難,更遑論是鼎甲豪門。
韋玄凝那樣的人她是一輩子都夠不上了,這樣,她真的甘心嗎?
但是,自從臉毀了後,她的心氣就好像是磨平了。
五老夫人故意刺激道:「蓮姐兒,昔日同你一起的姐妹,一位成了江夏王身邊人,一位嫁給了玄凝公子,唯獨有你,祖母唯獨擔心你。」
「嗯。」很快那些安逸的想法便在玉蓮這裡不翼而飛,她笑道:「我知曉了。」
玉蓉的女儐相還缺呢,她也不是不能夠爭取一下。
可玉蓉卻很清楚玉蓮的缺點,「她這個人全部的用心都在打扮自己了,個子矮就成日穿的跟踩高蹺似的,皮膚日日不知道塗多少層,還不吃飯,特意養她那個楊柳細腰,不吃飯的人時常心臟疼腦子就容易想不轉,故而掀不起什麼風浪。」
也就矯揉造作了些,玉蓉還沒把她太放在眼中。
朱氏笑道:「你未來婆婆見你來了,昨兒我去了韋家一趟,今日她倒是客氣 要上門一趟。
哦?
玉蓉對這位周氏的事情也略微知道一些,這就有點微妙了,周紫英卻並非頭一回認識玉蓉,她的表姐盧鶯鶯是皇后的時候,也讓她進宮敘話,盧鶯鶯對楊玉蓉非常不滿,無非是那楊玉蓉過度受寵,又能生,再有太皇太后和皇太后人人都喜歡她,對盧鶯鶯的壓力非常之大。
以至於後來廢后一事就順理成章了……
再次見到少女時期的楊玉蓉,周紫英幾乎是被她的美貌震懾住了,好一會兒才記起自己是來做什麼的,「是個極標緻的姑娘。」
婚禮之前公婆也要送插戴過來,周紫英就是代表韋家過來送插戴的。
玉蓉笑著福了一身,「大太太。」
聲音軟糯無比,讓女人聽了也會心憐,也難怪江夏王上輩子那麼寵愛她,為了她甚至廢了原配皇后。
周紫英扶起她來,「可憐見兒的,天氣涼了,穿這點涼不涼?我年輕,也是頭一回操辦你們的事情,若是不好,千萬別見怪。」
不同於那個時候她見到的楊貴妃渾身珠翠的模樣,現在的楊玉蓉卻是尋常人家打扮,畢竟楊家四房不算富,她打扮的很素雅,一襲粉色的夾襖,外罩一件珍珠白比夾,頭上梳著倭墮髻,插著一根珍珠玉髓的步搖。
玉蓉驚訝於她的姿態放的如此之低,臉上卻不露出分毫,朱氏倒是喜道:「您能操辦,這是她們的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