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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當和克里斯蒂娜對視一眼,相對默然。
如果是普通的子宮頸癌,沒有擴散開,那就直接摘除子宮,切除腫瘤,後期配合化療之類的,也能多活很多年。
但檢查結果顯示,癌症已經擴散。
具體擴散程度只有動手術才能確定。
不過CT片上顯示出來的就已經很嚴重了。
「她有沒有什麼家人需要聯繫?」
亞當詢問道。
「她有父母……」
紅衣女孩瑞秋擦乾眼淚,哽咽道:「但是我們是離家出走,16歲就出來了,再也沒有回去過,也沒有任何聯繫。」
「為什麼?」
克里斯蒂娜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裡面很複雜。」
紅衣女孩瑞秋搖頭道:「總之我們不會聯繫他們的,你們也不要聯繫他們,我就是她的家人,她也是我唯一的家人!」
「我們會尊重你們的意見。」
亞當不置可否。
她說的或許沒錯,但卻不是法律框架內的家人,所以並不具備家人該有的權利。
不過亞當他們說到就好,並不會主動幫著聯繫,後續吉莉的家人是否要聯繫,全看她們自己。
「我聽說這種手術後,都要做化療的。」
紅衣女孩瑞秋擦乾眼淚,眼神堅定道:「我這就打電話給餐廳,把白班調到夜班,好每天接送吉莉做化療。」
說著,就掏出手機,一邊走開,一邊撥打電話了。
白班和夜班的區別,懂的都懂。
特別是對於青春易逝的女孩子,能做這種決定,真的不容易。
樹人周說:和人相處的原則是論跡不論心。
但遇上這種既可以論跡也可以論心的人,還能說什麼呢?
自然是好好珍惜了。
亞當和克里斯蒂娜都很好奇這對好姐妹到底經歷了什麼。
不過這種事情畢竟是隱私,不好多問。
只是沒想到沒過多長時間。
亞當他們就知道原因了。
一對身著黑色服飾的老年夫婦,一臉侷促的出現在醫院裡。
亞當一眼就認出他們不是一般人,而是門諾派的虔誠信徒。
這些信徒都是著裝這種統一的黑色服飾,聚居在一起,過著農耕公社式生活,觀念極端保守,強調聖經是信仰和生活的最高信仰。
不開車,只坐馬車。
甚至都不使用電燈。
窺一斑而見全豹。
和世俗格格不入的他們,格外醒目。
「我們找吉莉·安米勒。」
老夫妻中的妻子一臉焦急。
「你們是吉莉的父母?」
亞當恍然。
門諾派是基督新教中的一支。
不過和那些從小在不知情的情況就受洗的信徒不一樣,這一派的信徒講究的入教自由和堅持信仰,門諾派社區裡的孩子,在成年後才會選擇是否受洗。
沒辦法。
他們過得那種原始農耕日子,如果信仰不夠虔誠,是根本無法堅持的。
成年受洗日,對於這個門諾派社區裡的孩子來說,是非常重要的日子。
在這一天,接受洗禮,那就正式成為社區中的一員。
而選擇不接受,就會被驅逐出社區。
是真正的驅逐和隔離。
不僅被驅逐者不得再返回社區,就連社區裡的人,包括被驅逐者的父母,都不得再和他們有任何接觸。
包括不限於說話,甚至對視。
對於這個社區來說,被驅逐者已經死了。
吉莉和瑞秋曾經是這個社區裡的人,也難怪離家出走這麼多年,和家裡一點聯繫都沒有。
「跟我來吧。」
亞當帶著這對老夫妻,來到了吉莉的病房。
剛走到病房外,就聽到瑞秋在那裡嘰嘰喳喳的說著她們之後的安排,安撫吉莉別擔心別害怕,一切有她,她會一直陪在吉莉身邊的。
「媽媽,爸爸?」
吉莉微笑聽著,但神色中總有一點鬱郁,直到亞當帶著老夫妻出現在病房門口,她眼神一亮,情不自禁的喊了出來。
「你們怎麼來了?」
紅衣女孩瑞秋轉頭看去,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盯著亞當:「是你通知他們的?」
「不是我。」
亞當提醒道:「你們才剛剛住院,我們就算通知,也不會現在就到了。」
「沒關係的,小瑞。」
吉莉強抑激動的想要安撫瑞秋。
「不!」
紅衣女孩瑞秋堅持道:「他們是想帶你回去,你忘記我們當初為什麼要離開嗎?你現在真的想回去?回到那個令人作嘔的地方?」
吉莉和瑞秋對視,一時間很是為難。
因為很顯然,這個電話只有可能是她打給她父母的,不然她父母也不會現在就過來了。
而她父母能夠來的這麼快,也只能坐飛機了。
對於他們這種信徒,坐飛機絕對是非常大的突破了,足以證明他們對她的愛。
「他們都是一群被信仰給禁錮了的傀儡,很多還隨時會化身惡魔,我不相信他們。」
紅衣女孩瑞秋顯然也知道了電話就是吉莉打的,擔憂和難過道:「面對魔鬼隨時的侵襲,他們作為你的父母,卻只會裝聾作啞,根本無法保護你。
我們好不容易逃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