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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淑坐在背後露出溫和笑意。她不管,她自然不會管,她巴不得時喜給時清點顏色看看,出出自己那天被她耍弄的鬱氣。
時喜站在車廂外面,伸手奪過韁繩就要先進去。
時家趕車的是蜜合,跟她主子一樣是個不願意吃虧的主,「憑什麼她先過?」
常家馬車往前走,時府馬車跟她並駕。
之前三輛馬車堵門,現在瞬間變成了兩輛。
沈家,「……」
本來想看時家跟沈家相愛相殺戲碼的人傻眼了,怎麼變成時家兩姐妹爭起來,男人放一邊?
「蜜合!」時喜呵斥,「滾回去!」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二姐啊,中氣這麼足,是傷養好了?」時清從車廂里鑽出來,站在蜜合旁邊。
坐著趕車的蜜合側頭看過來,時清銀白色錦袍上火紅雲紋勾邊的衣擺垂在身邊,紋路跟顏色一樣張揚肆意,頓時讓她心底一安,昂頭挺胸看向時喜,目露挑釁。
時喜下顎緊繃,「時清,你這下人也太不懂事了吧。」
「那是不如二姐懂事,我家蜜合沒念過書,不知道禮義廉恥是怎麼寫的,哪裡像二姐,『義恥』二字都刻在臉上,」時清搖頭嘆息,「二姐你是既要『義』也要『恥』,唯獨不要臉。」
她指著自家馬車,「是咱家的車不夠大嗎,還是你姓常不姓時了,你非要上人家的馬車。狗都不嫌家貧,你瞎眼到還不如一隻狗,丟不丟人。」
時喜險些氣的要跳下馬車跟時清當場比劃比劃,「你怕丟人那你倒是讓沈家先過啊,何至於堵在這兒讓人看笑話。」
後面的吃瓜群眾瞬間興奮起來,有的甚至爬上馬車頂上看,就怕錯過什麼。
終於到時沈兩家對上了是嗎?
「少爺,要不咱們先過去吧,好丟人啊。」菱角掀開一指的車簾縫隙往外看。
他們被堵在中間,前面是圓門跟時常兩家的馬車,後面滿滿當當的都是人,只能進不能退。
端坐在車中看書的沈鬱眉頭緊皺,卻是朝菱角微微搖頭,垂眸翻了頁書,輕聲說,「等。」
左右已經被圍觀了,現在走更丟人,也顯得不懂禮。
菱角不情不願的繼續偷偷從縫隙里往外看,沈鬱瞧見他的動作,指腹捻著書頁卻沒出聲阻止。
時清尾音上揚「哦」了一聲,餘光往後掃過眾人,「我怕被人看笑話?要是我這麼優秀的人都成了京中笑話,那她們算什麼,連笑話都不如?」
一句話說的吃瓜群眾臉上一臊。
時清責備的看著時喜,「你罵人怎麼還拐彎抹角呢,你直接說她們是廢物不行嗎。」
眾人目光不善看向時喜時清,是啊人家才是親姐妹,哪怕打的頭破血流身上也流淌著相同的血脈。
時喜胸口火氣翻湧。
眼見她沒有用說不過時清,常淑從馬車裡出來。
她要是再坐一會兒,時清能幫時喜拉滿全京城貴女的仇恨。
時清挑眉看常淑,王八終於露頭了。
「咱們都各自退一步,讓沈家的馬車先過如何?」
常淑聲音溫和,自帶風度翩翩buff,瞬間贏得眾人好感。這才是狀元的氣度跟沉穩。
時清斜眼睨她,「我說我旁邊怎麼亮的刺眼呢,原來是您這顆舍利子佛光普照啊。」
「你要讓你就讓,何必道德綁架我跟你一起?要是真想不堵門,讓我先過去不就行了,有你在這兒廢話的時間,我早就進去了。」
她倒是會充好人,犧牲別人的利益去成全她的好名聲。回頭別人誇讚的全是她,明明自己也讓了結果卻成了個對比,顯得格外不懂事一樣。
MD,最煩這種人。
常淑被噎了一瞬,好在反應迅速,「沈公子是男子,再說你我總能過去,就是先後而已,你若是執著於此,大不了沈公子進去後我讓你的馬車先走一步?」
以退為進,更落得個好名聲。
時清揚眉,既然你不要臉硬踩著我拗人設,那我可不得成全你?
「大義,狀元大義,不愧是能當上狀元的人,說出來的話都比放出來的屁好聽,」時清雙手鼓掌,「反正大家都能過去,就是先後順序不同而已,那狀元好人做到底,不如讓我們先進去您殿後呢?」
後面可排了幾十輛馬車。
眼見著常淑有遲疑,時清立馬揚聲說,「狀元總不至於後悔吧?您既然這麼愛主持順序,就站在這門口疏通車輛唄。我跟您不同,我就只想先進去。」
她時清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不講究虛名的人。
「怎麼著,你能拉著我禮讓沈公子,就不能禮讓大家了?你是看不起她們,還是她們不配啊?」
時清咋舌,「就一個先後順序而已,又不是進不去,你怎麼這麼斤斤計較,這跟你狀元的風度可不相符。」
常淑頂著眾人的視線,一句反駁的話都不好說。
她硬撐著臉上的笑,示意下人把車往旁邊趕一點,讓時清先過。
時喜氣死了,瞪著時清,「誰丑誰先過!」
時清得意,「噯~我美我特殊。」
她路過常淑身邊時,賤兮兮的笑著說,「謝謝狀元啊,我就先進去了。」
至於大家好奇的時沈大戲,時清連個眼神都不給。
男人,男人在占便宜爭第一面前算個屁,而且還是個跟她已經沒有關係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