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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垂眸接過摺子,「只要人沒事,不管出了什麼事情都無須怕。娘給你頂著。」
時清笑,「我記住了。」她催促的問,「寫的行不行?」
時鞠看了一遍,眼尾抽動,「這個行文……算了,遞上去吧,皇上應該不會怪罪。」
時鞠說的很含蓄,她總不能跟時清說皇上就喜歡看這種不咬文嚼字引經據典的摺子吧。
都參孫家,那可不是有什麼說什麼,若是七拐八拐的說上一通,皇上稍微分點神,知道是什麼事情後都不想再看第二遍。
時清的摺子是自己往上遞的,她揣在懷裡,臨走前想起什麼,疑惑的問時鞠。
「爺爺說雲執肚子裡的孩子是怎麼回事?我怎麼不知道。」
時鞠沉默,半響兒後給出答案,「你爹他想多了,以為雲執已經有了,所以你才急著娶他。」
時清詫異的站在原地,「我爹可真會想。」
「那你怎麼不跟他解釋啊。」時清問。
「他不聽。」
「……」
李氏現在天天算著日子等雲執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呢,時鞠但凡多說一句,都被他「你不懂」給堵回來。
「那就讓他接著想吧。」時清表示,「雲執懷的是個哪吒,沒個三五年是生不出來的。」
她回去收拾東西,準備明日隨時鞠一同出門。
雲執在屋裡坐著,聽見時清的腳步聲響起,飛快的將在手裡把玩的夜明珠塞進袖筒里,裝作在喝水。
「爺爺今天有沒有給你什麼東西?」時清問他。
雲執搖頭,「沒有。」
「真的?」時清雙手抱懷,睨著他桌上的那把寶石劍,「你要是不說實話,我就把上面的寶石給你摳掉。」
雲執嚇得拿過劍抱在懷裡,問就是沒給,再問還是沒給,要是還問,他就蹲屋脊上躲著。
說不過他還不能躲嗎。
時清懶得理他,將爺爺給的長命鎖收好。
「睡覺了。」時清仰頭朝上喊。
雲執聲音傳下來,「你先睡,我看會兒星星。」
時清嘆息,「我不跟你要了,既然是爺爺給的,你就自己收好。」
就他那點小演技,騙得過誰。
「那我下來了。」雲執從屋脊上飛下來,大步從門外走進來,訕訕的笑著跟時清說,「其實今天沒有星星。」
「……」
就不該喊他下來,讓他學脊獸在上面天天蹲著,當個辟邪的吉祥物。
雲執洗漱睡覺,仗著屏風遮擋以及時清說不問他要,安心的拿出夜明珠在手裡把玩。
玩了一會兒,將東西塞進枕頭下面開始睡覺。
可能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他當真又接著夢見柳月銘跟他一起同行。
[柳月銘的扇子終究是沒換新的,上面的血跡不好清洗,他索性直接就著血跡畫了幾朵梅花。
還算風雅。
他扇著扇子問雲執,「可是囊中羞澀?我這裡還有些銀兩,你且拿去。」
雲執擺手,「不用,我怎麼能要你的,我還有。」
話雖這麼說,但云執莫名覺得後悔跟肉疼。
他就應該拿著的!蚊子腿再小也是肉啊。
柳月銘沒看見雲執背著他懊惱的小表情,舒心一笑,合上扇子,扇骨輕敲掌心,像是想到什麼好主意,「你頭回出門,對銀錢沒什麼概念,若是你放心得過我,我倒是可以替你先保存著。」
「我之前可能是沒概念,」雲執婉拒,「但我最近概念很足。」
柳月銘疑惑的看著他。
「時清說錢只有放在自己口袋裡才叫自己的。」雲執仰天惆悵,「就連我的銀子也被放在了她的口袋裡,現在全成了她的。」
所以這種當,只能上一次。
柳月銘眸光閃爍,總覺得這兩天的雲執跟變了個似的,突然摳摳搜搜起來,想來是跟這個時清有關係。
他不動聲色的套話,「這個時清是何許人物,我怎麼沒在江湖上聽說過她的名號。」
「她在江湖上可能不出名,」雲執表示,「但是她在京城是名震京都。」
主要以摳門小氣還氣人出名。
「原來是京城人士。」柳月銘笑,「若是可以,我也想去趟京城看看。」
話題終於換了。
「還是不去了吧,」雲執覺得京城已經逛夠了,最主要的是,「盤纏不夠。」
他一臉真誠的看著柳月銘,「省點花。」
「……」
怎麼又說到錢上來了。
柳月銘主動聊起別的,「你之前提過你雲家功法,我行走江湖見到的功法也多,不知道跟我見過的可曾相似?」
雲執本來想跟他演示的,猶豫了一瞬,看著柳月銘,「柳大哥,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柳月銘含笑看他,「你說。」
「我教你功夫,你付我銀子嗎?」
柳月銘以為自己聽錯了,驚詫的看著雲執。
雲執也不好意思,自己耳朵先臊的通紅,「我知道提銀子俗氣,但沒銀子不行啊。」
他嘗到過沒銀子的苦,簡直是寸步難行,連離開時家都做不到。
「雲兄弟,」柳月銘委實沒想到雲執會說這個,「是我拖累你了。這一路上你又是花錢又是保護我,我也沒為你做什麼,只不過跟你講講江湖趣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