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頁
現在他以治病為由來了京城,輕易不好把他勸回去,留下來只能噁心李氏跟一家人。
李父也不是那種惡脾氣,頓時梗的胸口疼。
眼見著李書音要撞門框,李父雖滿臉嫌棄厭煩,就這還是不得不示意下人把他攔下來。
李書音要是真在京城出了點事情,傳出去對時家不好,回到青山縣他那爹也得去李母那裡鬧。
都是一家人,不想弄得太難看。
實在是他都三十了,也不是個三歲的孩子,要衣服還能給他衣服。這次他要的是李氏的妻主時鞠,總不能真讓他如意,那不是害了李氏嗎。
「把他攔下來。」時清聲音比李父更快。
李書音眸光閃爍,抱著門框說,「你們不要攔著我,讓我死了算了。」
「你想多了,我是讓他們把你抬出去,」時清表示,「要死也得死遠點,影響我下飯。」
「……」
李書音身子一顫,「你真要逼死我?」
「我可沒摁著你的頭,」時清雙手抱懷,「不過你要這麼想,我也沒辦法。蜜合,去把我那棺材板擦乾淨,我李叔等著用呢。」
李書音氣的抽了口氣,直接撅過去。
李父無力嘆息。桌上沒一個動的,顯然這種情況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等他睡醒,又當今天這事掀過去了。」李父作為長輩也不能說更難聽的話,只能喊下人,頭疼的說,「把他抬下去吧。」
「抬他幹什麼?等他醒了繼續噁心人?這樣的人就應該趁他病弄他走,」時清跟蜜合說,「拿銀子去請大夫,然後派兩個時府信得過的家奴跟小侍,連夜把他塞馬車裡送回青山縣。」
「想噁心我,門都沒有。」
有大夫隨行是防止他有個意外,同時又堵住別人的嘴。
李書音不是想來京城看大夫嗎,大夫都親自送他回去了,他還有什麼不滿足?
至於家奴跟小侍就是防著路上出點什麼事,比如他再爬回來噁心人。
垃圾就該待在他該待的地方,少跑出來丟人現眼,污染心情。
「以後他要是再不消停,就直接罵回去,他就是見過的毒打太少,才給臉不要臉!」時清坐下來拿筷子吃飯,「我拿他當個人,他也不知道裝裝樣子,晦氣。」
全家人都盯著她看。
尤其是李嫿跟申氏。
兩人都當京城人要臉面,這種事情打碎牙也要往肚子裡咽,全然沒見過像時清這樣,二話不說,站起來就懟。
好像就算打碎了牙,那也是對方嘴裡的。
李父脫下手腕上的翡翠鐲子就要塞時清懷裡,「爺爺的乖寶真是長大了。」
之前李氏來信說時清長大了她們還不信,總覺得還是個孩子。今日一看,屬實變了很多。
快刀斬亂麻。
李父光想著李書音不願意回去,竟沒想到回不回去這事誰規定了要聽他的?
正好趁他暈過去,直接塞車裡送走!眼不見心不煩。
「使不得使不得,」時清這個是真的不能要,她又給李父戴回去,「吃飯吃飯。」
一家人繼續吃飯喝酒,而李書音怎麼來的又怎麼回去,前後不過數個時辰,估計一覺睡醒都到半路了,就是撒潑打滾也別想回來。
就是不知道往後再聽見時清的名字,會有何感想。
晚上李氏同李父一起睡,爺倆有太多的話要說。
時鞠飯桌上喝了幾盅酒,雖然臉上未上色,其實已經醉了。
今夜沒有夫郎同榻,她酒後就端坐在院內石桌旁,仰頭看月亮。
今日十七,空中沒有圓月,有的只是下凸月。
跟圓月雖像,卻又不完全一樣。
時清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時鞠開口喚她,「清兒,坐下陪娘說說話。」
時清微怔,這還是時鞠頭回這麼喊她。
「喝醉就睡覺,咱們酒量不行酒品必須行。」時清雖然這麼說,但還是伸手從桌上倒了杯清水遞給她。
時鞠垂眸看著杯中晃動的月光,有太多話想說,又不知道怎麼開口。
母女兩人像這樣安靜的相處,時清記憶以來好像還是第一次。
時鞠心思沉,話少。而時清呢,起初又心虛不敢跟她多說,日常見面就只是時鞠問她答,基本三五句必結束。
時清回想一下劇情,她被掛牆頭渴死後,李氏就病了。
那時候的時鞠被女主針對,已經是新皇的五皇女罷了時鞠的官,留她在府中反省。
言官嘛,樹敵無數。時鞠基本從官位上下來的那一刻,就註定滿京城都是她的敵人。
時家的結局很不理想。
李氏病逝,時鞠葬完他就跟著去了。等時喜被女主除掉後,整個時家在京中算是徹底凋零,而李家送來的這些錢財,竟全成了時鞠貪污的罪證,沒收入了國庫。
她這個炮灰,算是為女主做足了貢獻,刷爆了裝備。
時清是不喜歡時鞠,也不能理解這個時代的女人不管後院的做法,但她不得不承認時鞠為官為女為妻為母做的都不算差。
時鞠沉默半響兒,竟是沒問別的,只是說,「朝中職位分派也就這一兩日,一甲前三基本入職翰林院。」
時鞠側眸看她,「你想去哪兒?」
這話問的。
「我還能自己選?」時清眼睛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