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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些年跟大皇女在疆場上歷練過一段時間,至今無論站坐都是腰背挺直,很有將士風範。
六皇女就隨意很多,往椅子上一坐就開始問,「四姐,你是不是也害怕時太傅,這才被嚇的吐血啊?」
「……」
六皇女撇嘴,像是終於找到能吐槽抱怨的人了,「你是不知道時太傅有多嚴厲,比陳太傅可怕多了。」
她背後說人壞話,總怕被聽見,還心虛地扭頭往後看了兩眼,輕聲道:「時太傅她今早居然說要我參加今年的恩科!」
四皇女跟五皇女聽完都是一愣。
六皇女一臉「對吧」的表情,「你們也覺得詫異是不是,我一個皇女,去參加什麼恩科啊,這要是沒考好,多丟人!」
她不要面子的嗎?
五皇女餘光瞥四皇女,見她面色淡淡像是沒聽見,不由開口輕聲問,「什麼恩科?」
科考今年年初不是剛結束嗎?
一甲前三,狀元常淑瘋了至今還在家裡跟小孩子玩泥巴,探花時清性情大變從此像匹脫韁的野馬,唯有榜眼中規中矩入了翰林。
六皇女愣了愣,「父後生辰後提出來的啊。說是朝廷需要人才,加上今年國庫豐盈,就加開恩科取士。」
她以為大家都知道了,這才說出來。
誰成想五皇女剛醒沒兩日,四皇女不在太學,加上消息今早才徹底敲定並未傳開,就不知道。
六皇女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抬手撓鼻子,眼裡露出幾分無措,在想應該怎麼圓。
四皇女這才出聲,「開恩科是好事,估計今天上午旨意會出來。科舉之事向來會先問太傅們的意見,六妹還在太學讀書,先知道消息不足為怪。」
怪的是她突然上進,清早就能起床去太學院晨讀。
要知道這麼多年,六皇女的晨讀是能逃就逃,皇貴君為此曾氣到不顧淑德形象,拿著雞毛撣子滿屋追著抽她都沒用。
現在因為一個時鞠,老六勤快上進了。
母皇這位太傅請的有深意啊。
四皇女斂下神色,跟六皇女道:「那你要好好準備,莫要讓母皇跟時太傅失望。」
六皇女脊背一僵,臉瞬間皺成一團,嘟囔著說,「要是這恩科跟上次查案一樣,也交給四姐來辦就好了。」
她講著講著眼睛跟著亮起來,「這樣我就能私底下問你要答案,我也不是要拿那狀元,我就偷偷看兩眼,免得考的太差父君跟太傅一起打我。」
這誰受得了啊。
跟兩人比起來,母皇都不像是會動手的那個。
四皇女微微皺眉,輕聲道:「事關科考,不可亂說。」
「我知道,我就只是那麼一想。」六皇女垂頭喪氣的嘆了兩口氣,又振作起來,「那我得回去看書了。」
至少不能墊底,不然這打能挨到過年。
她跟五皇女說,「我給你帶了些東西,都是問過御醫說是你能吃的補品,你別忘了吃。還有,你這宮裡的下人是該好好管教管教了,一個個懶得不行,毫無規矩。」
五皇女笑,「好。」
六皇女站起來,「那四姐五姐,我就先走了?」
「嗯,回去吧。」四皇女點頭。
六皇女離開,五皇女才輕聲感嘆,「皇貴君真是好福氣,如今六妹上進,他總算是能省心了。」
是啊,六皇女出身在幾人里算是最好的了。
畢竟皇貴君以上,唯有君後一人。
若是要立太女,從出身來說,老六是最合適的。何況她現在的太傅是時鞠,人已經開始上進,立她的可能更大了些。
聽聞長皇子一直跟後宮裡的幾位走的很近,尤其是喜歡六皇女,想來心裡也是對她極其滿意。
加上六皇女的年齡跟沈表弟沈鬱的年齡相仿,若是沒有春獵那檔子事兒,說不定沈鬱就許給六皇女了。
老六能得到長皇子青睞,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出身二字。
出身……
四皇女跟五皇女的出身都不高。
四皇女雖說父親還在,但在後宮就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君,她這些年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而五皇女更慘些,父親早就沒了,還拖著這軀病弱的身體,連宮裡的下人眼裡都沒她。
跟兩人比起來,出身好又被父親捧在手心裡疼的老六,這才有隨口呵斥奴才的底氣,以及說送好東西就送好東西的闊綽。
甚至連科考舞弊都說的像是小孩子過家家。
五皇女借著下人送湯藥喝藥的功夫,仔細看四皇女臉上的表情,不錯過任何細微變化。
這副身體太差了,這些年一直被消耗,幾乎支撐不下去,她需要更年輕的。
但前提是對方有貪念,有野心,跟她契合。
六皇女不合適,她太過於自信無畏,心裡沒有半分自卑。
四皇女就不同了,出身幾乎是所有庶女心頭的那塊病,只要用的好,就能趁對方意志不堅定渴求力量的時候,趁虛而入。
「四姐?」五皇女輕聲開口,「可要留下吃完午飯再走?」
四皇女回神,眸光閃爍一瞬,像是懊惱自己在做客探病時竟能走神,「不用了,我那邊還有些公務,需要我回去處理。」
出宮建立府邸的皇女們,今年都已經開始參政。連大皇女都領了個閒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