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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疏寒自西城歸來時,陸衍剛剛出關,身上尤帶著靈韻的微芒,幾個呼吸間斂去了逼人的靈壓與鋒芒。
都說實戰最能鍛鍊人,歷經幾載,浣溪城的修士們修為都各有不同程度的進步,其中以陸衍最為神速。
二人見面寒暄過後,謝疏寒分出一絲靈力去探陸衍的修為,曉得他靈力穩紮穩打十分渾厚,沒有絲毫虛浮,這才輕輕頷首,露出個滿意的笑容:「不錯。」
陸衍動用丹田靈力將體內那絲靈力勾住,兩相纏.繞,謝疏寒不免打了個顫慄,陸衍還在他耳邊輕輕呵氣:「我怎敢讓昭昭失望。」
春日裡繁花似錦,春.光也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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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疏寒的愜意日子沒過多久,某日裡陸衍忽然提著藥包回來,他大驚:「你何時受的傷?傷在哪裡?嚴重嗎?怎麼忽然要吃藥?」
陸衍看了謝疏寒一眼,感動於這份關切,又覺得謝疏寒像根木頭,沉默了一會兒,最終溫和的說:「昭昭忘了?我該服避嗣藥了。」
謝疏寒直直盯著陸衍半晌,見他面色如常,才應了一聲:「噢。」
說起修士中誕育後嗣一事,這事兒並不論雙方性別,只論情意。若是彼此深愛,情根深種者,自然而然便會孕育了子嗣。
若有暫且不想養育孩兒的,那也簡單得很,直接買藥服下便是,每年服用一次,免除煩惱。什麼時候想要孩子了,再停藥即可。
謝疏寒對後嗣沒什麼感覺,壽命還長,什麼時候養都可以。他觀陸衍的模樣,似乎是不想這麼早育有後代。
——因為陸衍與他在一起後,便年年自己買藥回來服用。
第一年第二年……第九年,陸衍皆是如此。
到了今年第十年的時候,又是往復如此。謝疏寒看著陸衍煎藥,他倚著門框聞著藥香,看著蔚藍無雲的天空,心緒突然飄遠了。
謝疏寒在想陸衍近來的脾氣,那就跟凡間三月的天氣一般,一會兒舒緩晴朗,一會兒疾風驟雨……
想到此處,謝疏寒不禁揉了揉腰。
好像陸衍每年煎藥前後那一陣子都是這樣,特別是對待自己的時候,有種異常的占有欲。
謝疏寒想了半天,總感覺自己好似悟了,他遲疑著問陸衍:「你是不是覺得我沒有真心喜歡你?」所以才主動服藥,免得沒有愛情結晶令雙方都難過。
「……」背對謝疏寒坐在藥爐前的陸衍看起來更加沉默了,片刻後才緩緩道:「沒有。」
「真的嗎?我不信。」謝疏寒道。
陸衍答非所問:「昭昭不要多想。」
謝疏寒覺得自己肯定猜對了,想了想,既然陸衍執著於這件事,他也不多說廢話去勸,直接行動拍了拍陸衍的胳膊,「別煎了別煎了,給你生個孩子看看我的誠意。」
邊說還邊一把靈力加大火燒乾了藥汁,廢了這鍋藥。
陸衍微怔,抬起頭來時那雙眼睛黑沉沉的,深如漩渦。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陸衍唇角似乎有笑意一閃而過,意味深長道:「師娘……」
「師娘」這兩個字聽不得,謝疏寒一聽就腰痛。也不答話了,連忙抬步就往外面跑。
陸衍起身三步並作兩步,長臂一伸攔住謝疏寒的腰,推門而入將人按到床榻上:「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我知道。」謝疏寒認真的說:「你不要不相信自己也不相信我,我也是喜歡你的。我對你的喜歡不比你對我的少。」
陸衍不由望向謝疏寒,謝疏寒與他對視著,目光坦然直白。
陸衍有片刻的沉默,不得不說,他永遠愛昭昭的坦誠與熱烈。剖白心意的模樣是那麼的令人迷醉沉.淪。
隨後,陸衍輕笑了一聲,應聲道:「好。」
「師娘既然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那就要言出必行。」
謝疏寒瞬間睜大了眼睛,兩人的姿態實在太親密,連忙掙扎著要掙脫,他只是想說說並不想做,「這還是白日呢,成何體統,你快放開我。」
十年的時光不止讓陸衍修為大漲,也讓他變成了一個成熟的男人,聞言眉毛都沒動一下,把人按在床上便開始解腰帶,「師娘與我一起過的白日還少麼?」
謝疏寒:「……」
真是令人無法反駁。
陸衍俯下.身去,又說起那些無論謝疏寒聽了多少次、再聽見時也忍不住臉皮泛紅羞恥不已的床榻之話。
謝疏寒連身上的肌膚也開始泛起惹人愛的粉紅,陸衍附身與他纏.綿的吻了起來。
……
…………
又過了好幾個月,雪落了下來。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天地間只余滿目的白。不知是天氣太過惡劣還是其他緣故,魔修們也鮮少出來活動了。
這倒是讓正道修士們鬆了口氣,難得感到幾分清閒。
第一場雪降下時,謝疏寒便窩在房中開始貓冬。修為到了一定的程度已然不懼夏炎冬雪,但謝疏寒不,他就要返璞歸真。
也就陸衍愛慣著他。
這一日清晨,陸衍從外巡邏回來,以靈力化解身上的霜雪寒氣,才推門進了房。
謝疏寒已經醒了,半坐半躺在床上翻閱著什麼書籍,轉過臉看向他:「回來啦。」
「回來了。」陸衍應了一聲。
謝疏寒墨發披散,有些凌亂,陸衍走過去用幫他梳理髮絲,兩人時不時交談幾句,氣氛很是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