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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不錯,」沅芷仙子一聽就樂了,「一心一意幫你師娘說話。」
她座下幾位弟子都一心向道,從來沒有對她這麼貼心過。沅芷仙子無不羨慕的望向謝疏寒:「你教得好。」
陸衍被長輩誇了,也不見如何欣喜。他眉眼低垂一副受教的模樣,面色平靜,恍若十分穩重自持。
謝疏寒不禁乜了陸衍一眼。
陸衍站在他身後一側,見狀垂目與他對視。眼底旋即盛滿笑意,又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溫柔:「師娘確實教導有方。」
謝疏寒神色未變,心中卻有些苦澀。
不是,沒有,他把徒弟教得太粘人了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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寶船回航。快到天衡宗時,謝疏寒回了艙房一趟。
他將腳踝上的紅繩取下,收入儲物戒中。
雙生法器不攜帶在身上,便立即失去了作用。謝疏寒才出艙房,陸衍就找了過來,「師娘,我送你的紅繩呢?我怎麼感應不到你了。」
謝疏寒不方便說是為了躲避楊錚盤問才摘下來的,只是道:「嗯,我收起來了。」
陸衍神情隱隱有幾分失落,他不說話,只沉默的看著謝疏寒,無聲的索要一個能接受的答案。
謝疏寒:「……」
謝疏寒一時為難。他恍惚間覺得自己好像個渣男——既要與情郎纏纏綿綿,又要藏起與情郎偷情的證據、去面對即將見面的夫君。
但是天地良心,他只是覺得楊錚和陸衍都送了紅繩,他如果只戴陸衍送的,顯得他不重視楊錚的一番心意,若被問起來不好交差。
可楊錚送的那根手繩還未修補,不便再戴。謝疏寒為表公平乾脆兩根都不戴。
而這又不便向陸衍言說,要是讓陸衍知道是為了照拂他師尊的感受,又拂了陸衍做徒弟的一片心意。
做人真難。
謝疏寒恍恍惚惚片刻後,目光對上陸衍那雙沉鬱的眼睛,輕聲呵斥了一句:「……作甚如此這般?」
他終於想到一個絕佳的理由,開口搪塞道:「你我在宗門內日日見面,自然用不上這法器了。」
果然,陸衍立即被這句話哄好,臉色多雲轉晴,露出笑容。
謝疏寒往外走,陸衍尾巴似的歡歡喜喜跟在他身後,像只粘人又煩人的小狗。
寶船行至天衡宗界碑外,謝疏寒往下方隨意掃了一眼,看見了楊錚的身影。
楊錚長身玉立,溫潤謙和。平心而論,楊錚的氣質和相貌在修真界中只是一般。俊郎美人太多,氣質卓絕者亦多,楊錚不算出眾。
但是仙尊的身份太耀眼,楊錚無論身在何處都是眾星拱月的待遇。謝疏寒能一眼看見處於人群中心點的他。
寶船停落,謝疏寒提著裙擺走下玄梯。
踏下最後一階時,等候在旁的楊錚伸手過來虛虛扶了一下,一下子就將尾隨在後的陸衍間隔開了。
陸衍愣了一下,楊錚已與謝疏寒並肩走在前面。
他緩步下了階梯,不清楚楊錚此舉是否故意而為,難不成還在記他上次忤逆的仇?
「回來了。」楊錚寒暄道。
「嗯。」謝疏寒點頭:「回來了。」
話音落下,謝疏寒還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他一邊掩面而笑,一邊朝楊錚道:「上回我來接你,與這次你來接我,說的是同樣的兩句話。」
「是嗎?」楊錚側首看向謝疏寒,見他點頭後,神色柔和,唇畔含笑道:「如此可見想念之情總是相通的。」
謝疏寒臉上笑意微微凝滯。
他卻是從未想念過楊錚的。
「見過師尊。」沈懷夢也從寶船下來了,見師尊在這兒,連忙拽著陸衍規規矩矩過來拜見。
謝疏寒回頭,看見沈懷夢和陸衍雙雙跟隨在後,陸衍對上他的目光,下意識朝他露出笑。
楊錚也轉頭往後看了兩位弟子一眼,他待弟子一向冷淡,不像待謝疏寒那般溫柔。
他微微頷首,淡聲道:「你們自行離去罷。」
「是。」沈懷夢平時很活潑,到了楊錚面前則像只鵪鶉。得到赦放令後恨不得馬上飛走。
陸衍也隨之應答。離開前,他忍不住看了楊錚和謝疏寒的背影一眼,一時弄不清楚心中是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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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發走徒弟,楊錚和謝疏寒一同回開陽峰。
楊錚注意到謝疏寒的手腕上並未戴著紅繩對鈴,便關切詢問道:「怎麼不見你戴那紅繩?可是不喜歡?」
謝疏寒搖了搖頭,把陸衍幹的好事隱瞞下來,謊稱道:「我原先是戴在手上的。可惜多有磕碰,那雙小銀鈴便有些不美,因此便未再戴。只等修復後再行佩戴。」
飾物狀的法器有磨損是很常見的事情,女修們也一向不愛戴瑕疵品,楊錚聽後沒有懷疑。
「倒是我思慮不周,送與昭昭的物件太少了,不能讓昭昭挑著選戴。」楊錚微微一嘆,自我反省的樣子像極了戀愛題滿分答案。
他從儲物戒中拿出一物遞與謝疏寒手中。
這次送的不是什麼法器,只是一串普通的紅豆手鍊而已,是道侶之間最為尋常的為表思念恩愛的小物件。
楊錚溫柔的望著謝疏寒,眼神含情脈脈,他溫言道:「昭昭許久未歸,我甚是想念,心中滿滿荒蕪,只好以紅豆解相思之情。」
「……」謝疏寒握著掌心的紅豆手串,頗覺難以置信,心中恍若遭遇雷劈——楊錚鮮少這般情感外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