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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類中,前者是女修吃懷胎的苦頭,後者是承受方在丹田中呵護靈團。
照謝疏寒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兩種都占全了。無論是用哪一種方法,他都是吃虧的那一個。
楊錚這樣說不無道理,況且也著實在為他考慮。
「與其百般艱難的為後嗣而耗費心力精神,便不如索性不要了。」楊錚表明了不想要後嗣的態度。
他說到此處,忽然看向謝疏寒,還不忘體貼的詢問謝疏寒的意見。只是他眉心微皺,似乎有些苦惱:「不過,昭昭這般忽然問我,是想要後嗣的意思嗎?」
謝疏寒與楊錚對視,他敏銳的察覺到楊錚的神色有些奇怪。
楊錚神情有點煩惱,但……不是丈夫對妻子想生孩子的那種苦惱。是另一種……謝疏寒也說不上來、也不知內情的煩惱。
完全看不透楊錚的情緒。
「不想。」謝疏寒垂了垂眼,也出言表明自己的態度:「我也不願誕育後嗣。」
他如今正裝作女修,楊錚不要子嗣最好了,否則豈不是在為難他。
楊錚聞言便溫潤一笑,「昭昭與我意願相同,你我著實契合。」
謝疏寒正疑慮於楊錚的態度,聞言笑了笑沒說話。
他掩飾般的低頭喝了一口楊錚這兒的靈茶,頓時覺得唇齒間的靈氣濃郁到幾乎嗆人。靈氣這麼濃——這喝得也太補了!
謝疏寒立即放下茶杯,甚至還推遠了一些。以前也沒見楊錚喝這種大補的靈茶,這次從秘境回來卻喝上了,想來這一趟也是累著了。
後嗣的問題圓滿解決,兩人的意見達成高度一致。越過這個話題,謝疏寒又說起陸衍沈懷夢這段時間修為進步了不少,還提到了起陳長生。
記名弟子其實在楊錚面前沒有多少存在感,畢竟不是親傳,楊錚對他們的用心程度直線下降,幾近於無。
但陳長生前腳剛進開陽峰,後腳楊錚就外出了,一點都沒得到師尊的教誨,於情於理都有點不忍心。
謝疏寒便在楊錚面前替他刷刷存在感,可以說是非常稱職的一個「師娘」了。
「你如今歸宗,想來又要檢驗弟子們的修為,屆時不如便多指點指點陳長生吧。」謝疏寒建議道。
楊錚一直記得這個弟子,聞言眼神閃爍了一下,很快又恢復如常,笑著應道:「確實應當如此。」
「此次回來……」楊錚沉吟片刻,做出安排:「我先看陳長生資質如何,再將他派出去做幾個歷練任務,磨礪一下他。」
楊錚怎麼教導徒弟是他的事,除了針對陸衍時謝疏寒會介入一下,其餘時候都一概不插手。
如今聽得楊錚的安排,謝疏寒也只是微微一笑,頷首道:「你有安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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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錚歸宗後的一段時間裡,一直在與掌門交接秘境事宜。
另外,陳家的案子也被掌門徐正道安排人手去調查了。
平岐山脈離天衡宗十分遙遠,這件事與天衡宗並無干係,理應也不必由天衡宗去查。
但是陳家的遭遇與謝疏寒所在的謝家如出一轍。
謝疏寒如今已是宗門裡的長老,又是板上釘釘的仙尊夫人,已經成為天衡宗的一員。
他單獨一人力量有限,宗門便幫忙接過了查清謝氏滅門慘案的因由的重任。
此前也有追查,但一直查無所獲,如今有陳家的事跡在,被派出去的弟子都卯足了勁尋找蛛絲馬跡。
楊錚得知此事,自然表示力支持,還將近來非常看中的記名弟子陳長生也派去共同行事。
又過了一段時日,楊錚終於閒了下來。
與宗門裡交接的事他忙完了,還挑了幾個刻苦上進的記名弟子點撥一二。連沈懷夢的的課業也檢查過了,就是還沒有查閱陸衍的修為進步如何。
沈懷夢深感死道友不死貧道,幸災樂禍的將此事稱之為「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最後一個上斷頭台」。
楊錚確實是故意將陸衍這位首徒放在最後一個接見的。
他傷勢未愈,若又被陸衍忤逆而動怒牽扯傷勢,反倒雪上加霜。
再則,陸衍天賦特殊……楊錚近來心情不好,暫時不想將一個天之驕子放在眼前刺激自己。
陸衍不是不知道自己受到了師尊的冷待。但他毫不在意,照舊過自己的生活,絲毫沒有被影響。每日練劍、黏著師娘,日子非常充實。
這一天,陸衍與謝疏寒閒來無事,湊在一起做些小點心吃。他做,師娘吃。
陸衍將幾樣茶點擺在桌案上,喝的則是一壺果酒。酒液清透,聞起來有股淺淺的果香。
屋外落著大雪,屋內暖和舒適。謝疏寒時不時跟陸衍說幾句話,又轉頭看向在外面玩雪的沈懷夢。
今年的雪格外的大,往年都沒有這樣過。鵝毛大雪浩浩蕩蕩的下著,好像把天地都覆蓋起來似的。
除了楊錚歸宗那天停雪出現過太陽,往後又是日復一日的下雪。窗前屋外不消片刻就能積上厚厚的一層。
沈懷夢祖上出身南地。南地氣候溫暖,冬日也不見雪,因此沈懷夢遇到今年的大雪天格外開心,時不時就要去雪地里撒撒歡。
陸衍見謝疏寒看得認真,問道:「師娘要不要出去玩雪?」
他記得謝家也是南地世族,師娘也應當沒怎麼見過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