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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坐在椅子上,側頭看向身旁的謝疏寒。他視線專注,卻不讓人覺得炙熱,謝疏寒絲毫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
謝疏寒在冰天雪地的外頭走了一遭,正覺得自己有被累到,如今回來便立即坐下來休息。
他手肘撐在茶几桌案上,手掌托著半張臉,眼睫微垂姿態放鬆。
無論是精緻的側臉還是卷翹的長睫,無一不是陸衍喜愛的模樣。手指纖長,指甲泛著淡淡的粉色,讓陸衍甚想品嘗一口。
陸衍看著師娘乾乾淨淨的眼尾,想起師娘眼角那顆被掩藏起來的小痣,無聲的笑了笑。
其實無論師娘是何模樣,只要師娘仍是師娘,便是他從未改變的心之所向。哪怕師娘是一棵草一束花,他也心甘情願,甘之如飴。
「你身上可有不適之處?」謝疏寒歇了會兒,又振作起來,轉頭問陸衍:「從鍛獄出來,有沒有留傷?」
陸衍在謝疏寒看過來之前,適時移開了自己的目光。
他的視線虛虛落在某一處,停頓片刻後,輕聲道:「不如師娘幫我看看吧。萬一有我未發覺的暗傷,師娘修為比我高,自然一眼能察覺出來。」
話說了這麼多,實際上就是想跟謝疏寒多一點接觸。
謝疏寒覺得言之有理,起身去查探陸衍的傷勢。
他掌心按在陸衍肩上,用靈力探了探陸衍的經脈,不僅沒有發現暗傷,經脈反而還拓寬了不少。
謝疏寒徐徐疑惑:「這是……?」
陸衍看了謝疏寒一眼,又垂下眼,「師娘,我在鍛獄裡突破了。」
他微微垂首,乖乖巧巧的坐著,模樣怎麼看怎麼溫馴,「我在鍛獄中經受歷練時自身靈力不足,便動用了師娘在我丹田中留下的靈力。」
「師娘的靈力如有奇效,助我突破境界。」陸衍摘下腰間掩飾修為的玉佩,將化神後期的修為暴露在謝疏寒面前。
待謝疏寒查明確認後,他又系上玉佩,變回平平無奇的元嬰大圓滿。
謝疏寒不免詫異,「竟是如此……」
原來他的靈力還能助人突破境界。
難怪楊錚要覬覦他。他果然是個大寶貝。
陸衍如有所想,低聲道:「師娘一定是絕世珍寶。」
不渡雷劫便罷了,靈力竟能助人一舉突破,比常常用作進補修為的爐鼎體質還要驚艷絕妙。
謝疏寒睨了睨陸衍,沒忍住笑了出來,調侃道:「那你可得瞞好了,若是讓旁人知道我這絕世珍寶的存在,可是要引得無數人競相爭搶的。」
此處沒有外人,謝疏寒和陸衍才敢開這樣的玩笑。
陸衍語氣認真:「我一定不讓外人知曉。」師娘是屬於他一個人的珍寶。
謝疏寒的特殊體質至今為止仍未查明原因,這件事天知地知他知師娘知,外人一概不知,是他和師娘之間的秘密。
如今又多了一件靈力的作用。種種獨屬於兩人的事件,沒有楊錚橫亘其中,讓陸衍體會到隱秘的喜悅。
「不見你留有暗傷,」謝疏寒的手從陸衍肩頭收回來,「看來懷夢探望你時帶去的療傷丹藥挺有用。」
陸衍側首,看著青蔥指尖滑走,心中的不滿足又一股腦的湧上來,心底那個叫囂的聲音越發響亮。
他搖擺不定,最終還是對謝疏寒的渴望占了上風。想多與師娘親近的願望迫使他道:「我身上還有些傷痕。」
謝疏寒聽後沒多想,直接說:「脫了衣服給我看看。」
「……」陸衍動作一頓,旋即起身站在謝疏寒面前,解開外袍脫了上衣,露出傷痕累累的後背與胸膛。
陸衍穿衣顯瘦脫衣有肉,六塊腹肌線條流暢,年輕的軀體裡蘊藏著無盡的力量。
謝疏寒草草掃了一眼,便打量起陸衍身上的一道道傷痕。傷痕有大有小,各種不一,看得出來鍛獄中著實驚險。
即便陸衍境界提升,能在經歷過每一次歷練後猶有餘力破碎幻境,但鍛獄的磨人程度可不是蓋的。
若非陸衍修為晉升後留有餘力應付,那他便不是在鍛獄中歷練自身,而是實打實的遭罪受難了。身上的傷痕就是最好的證明。
謝疏寒伸出手,攏住衣袖探出指尖,觸在陸衍腰側一條斜斜的傷口上,「這裡是怎麼弄的?」
陸衍低頭看去。這條傷口已經癒合結痂,傷口長新肉時本就發癢。
師娘指腹觸碰其上,腰側源源傳來另一個人的溫度,陸衍只覺更添一份酥麻感。
他不由耳朵一紅。
「還有這裡、這裡……」謝疏寒的手指在陸衍赤裸的胸膛上遊走,連接點了好幾個地方,皺眉道:「幾乎都是致命的傷勢——怎麼來的?」
陸衍耳朵已經紅透了。不同於謝疏寒的正經,他只要一想到師娘離自己這麼近,便有些心神不穩。
師娘與他肌膚相觸,四捨五入就是……
陸衍身軀緊繃,用盡了這輩子的定力,才將胸腔中翻湧的滔天巨浪壓下去。
謝疏寒還等著他的回答,抬頭問道:「怎麼不吭聲?」
陸衍與謝疏寒對視著。面前這雙明眸清澈見底,除了滿是對他的擔憂之外,別無其他情緒。
陸衍也不知道自己不切實際在期盼著什麼,他掩去情緒,向謝疏寒講述著傷痕的來歷。
鍛獄中不同歷練幻境的驚險便被謝疏寒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