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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楊錚站在門外,看著謝疏寒與陸衍仿佛是交握在一起的雙手,心下徒然湧出一股煩躁,眉心漸漸皺成川字。
他快步走進來,面如寒霜,不見往時的儒雅隨和。
陸衍從謝疏寒裙邊起身,與楊錚相對而立,臉上是與楊錚如出一轍的冰冷。
他緩聲道:「師尊。」
楊錚的目光從謝疏寒身上掠過,落在陸衍身上。
他上下打量了一陣這個已經與他一般高大的徒弟,面沉如水,低斥道:「你看你,像什麼樣子?!」
陸衍眉心微皺,語氣淡淡道:「敢問師尊,我哪處做得不妥當,怎麼就不像樣子了?」
謝疏寒看看楊錚,又看看陸衍,無聲的嘆了口氣。
楊錚平時溫雅隨和,但在教習弟子——特別是陸衍的時候,嚴格到了幾乎嚴苛的地步。
而陸衍兒時還願任打任罵,長大後就不願讓楊錚順心如意了,變得十分桀驁難馴。
這兩人與其說是師徒,倒不如說像是仇人,每每一見面就不對付,次次都要掐起來。
門外,跟著楊錚一道回來的沈懷夢及其餘弟子已經驚恐得像群鵪鶉了。
他們又看到了師徒感情破裂的名場面,縮在門框邊瑟瑟發抖,連大氣都不敢出。
謝疏寒朝沈懷夢使了個眼色,沈懷夢看懂了,便立即如蒙大赦般帶著記名師弟師妹們火速逃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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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疏寒重新將注意力放到面前這對師徒身上。只見楊錚已經徹底冷了臉,一根長鞭握在手中,「言語不敬、忤逆師長、修為毫無進步。你便是這樣做徒弟的?」
「任憑師尊教誨。」陸衍屈膝跪地,微微低著頭。姿態像極了一個恭敬師尊的徒弟,可眉宇之間卻滿是不馴之色。
楊錚不再廢話,直接抬手揚鞭。
長鞭破空乍響,抽在血肉之軀上。陸衍將悶痛聲壓在喉中,沉默以對。
謝疏寒默默的別過臉,不忍心去看。
他沒有去攔。
……
——謝疏寒以前看見楊錚打陸衍,急急忙忙就去阻攔了。還跟楊錚講道理,勸他棍棒教育不好。
久而久之,楊錚聽進去了嗎?他改正了嗎?
沒有。楊錚後來都避開謝疏寒教訓徒弟,還次次都見血。
而陸衍,這個平時受點小傷就要湊到謝疏寒面前來求關注的傢伙,偏偏被他師尊打了以後一聲不吭。
不僅不向謝疏寒告狀,還在謝疏寒面前裝得跟個沒事人似的。
直到有一次謝疏寒發覺陸衍狀態不對,強行按住陸衍檢查他的身體,才知道楊錚一腳踢斷了陸衍的腿骨。
謝疏寒當時人都懵了。
他不太喜歡這種感覺。
楊錚對他溫和有禮,對陸衍下手狠辣,兩面派似的作風令謝疏寒深感不適。
況且,陸衍是他親手帶大的。
養只貓貓狗狗幾年下來都感情深厚捨不得它們吃苦受罪,更何況是個人?
之後謝疏寒摸索了幾次,就明白該怎麼做了。
楊錚要打陸衍他便不攔,免得又被排除在外,連楊錚打了徒弟哪裡、打得輕不輕重不重、該給陸衍上什麼藥都不知道。
而等楊錚打了一會兒消了氣,謝疏寒再掐著陸衍的承受界限。溫言細語的上前勸慰楊錚,或是說些好話哄或是用其他事把楊錚支走。
這樣能給陸衍留半條命,免得又被楊錚打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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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謝疏寒數著鞭數,覺得快超過陸衍的承受範圍時,起身去拉住楊錚的胳膊,「差不多夠了。」
誰知謝疏寒的聲音一響起,陸衍便下意識抬頭去看他,楊錚手中未收勢的那一鞭子恰好抽到了陸衍臉上,留下一記滲血的鞭痕。
謝疏寒看得心驚肉跳——差一點就打到陸衍的眼睛了!
他連忙抱緊了楊錚的手臂,拽著他往外走,特地放輕聲音柔聲細語的勸楊錚:「你消了氣就夠了,別再打了,再打下去就得少一個徒弟了。」
楊錚鮮少拂未婚妻的面子,順勢收了鞭子,微微一嘆:「我是恨他不服管教。」
「我外出幾近一年,這些時日裡他修為竟毫無提升,也不知成日都在做些什麼。」楊錚看也沒看陸衍一眼,順著謝疏寒牽扯的力道往外走。
他又恢復了平日謙謙公子的溫潤模樣,側首與謝疏寒說話時眉心微皺,像是十分為逆徒而煩悶憂心的模樣。
楊錚出去後召來兩個記名弟子,吩咐:「將陸衍押入後山寒潭,關禁閉三月。讓他好好反省反省。」
兩名弟子應聲,但也不敢對陸衍如何,只是進來忐忑的喊:「陸師兄。」
陸衍抬手拭去臉頰上血跡,在指尖摩挲了一會兒,眯了眯眼睛。
他轉頭朝外面看。開陽峰頂有一棵百年巨樹,楊錚和謝疏寒站在樹下說話,一個白衣一個紅裙,看起來非常登對。
「陸師兄?」兩位弟子又弱弱的催促了一句。
陸衍不想為難兩個師弟,站起身來理了理衣袍,淡聲道:「走吧。」
三人往後山走去,眼看著已經離楊錚遠遠的,一名弟子不禁開口道:「陸師兄,師尊對你也太嚴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