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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弟子見狀,驚詫不已:「懷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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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錚去見賓客,一見就見到了大傍晚。
天色微暗,天衡宗各處都點了燈。紅燈籠與囍字在夜幕晚風間映出喜慶的氛圍。
賓客盈門,眾人歡笑熱鬧。天衡宗連犄角旮旯里都充滿了人氣。
徐正道身為掌門調度著宗門大小事宜。他將楊錚帶到賓客面前不久,便不知去了哪裡。
如今楊錚好懸應付完所有賓客,看了看天色,抬腳便想往開陽峰峰頂去看看謝疏寒情形如何。
但是被人攔住了。
理由是已經入夜,按北地風俗新婚夫妻不能再見面。
攔住楊錚的那位長老地位極高,已是楊錚師祖輩的人物,德高望重。
與朔星仙尊的名號論起來,楊錚還需得敬長老幾分薄面,因此即便他想掙脫也不能。
這位長老熱情又體貼,拉著楊錚問:「仙尊是在擔心仙尊夫人嗎?」
「仙尊不必擔心,仙尊夫人那邊派去了許多侍奉的弟子,會照料好仙尊夫人的。」旁邊有人插話道:
「保證明日呀,您見得個漂漂亮亮的夫人。」
「是極是極。」別的修士也過來當說客,善意的大笑道:「仙尊如今便安安心心地與我們一起守夜,以待明日吧。」
其實原本是要與新郎官飲酒慶祝、熱熱鬧鬧過一夜的。可沒人敢壓著朔星仙尊喝酒,便成了守夜。
楊錚笑了笑,只能承下眾人的好意,在諸人之間緩緩坐下。
「對了,沅芷仙子還沒回來嗎?」言談之間有人記起沅芷仙子。
「今日還未見著她的身影呢。」那人向楊錚問道:「仙尊,您叫沅芷仙子去籌備什麼驚喜?可籌備好了?明日便是合籍大典了,沅芷仙子能趕回來參加您的大典嗎?」
「應當趕得回來。」楊錚語氣溫和,笑意不達眼底。
若是合籍大典沒有這麼多習俗花樣,按照計劃他如今應該正在平岐山脈里,用對付謝疏寒如出一轍的方法控制住沅芷仙子,以方便翌日順利出席大典、不引起他人懷疑後,再另行處置掉沅芷仙子。
可是他如今被許多人拉著一起守夜,如同被監視著一般,脫身不得,也無法行事。
還是後半夜諸人稍稍鬆懈時,楊錚才找到機會悄然使喚手下的魔修前去平岐山脈一趟。
夜並不漫長,修士們打打坐便過去了。天際泄露出一絲微光時,那魔修給楊錚帶來了消息:平岐山脈困陣中空空如也。
楊錚不由微眯了眯眼。是沅芷仙子與陳長生自行逃脫?……又或是,有人將他們救了出去。
他環顧四周,視線掠過諸多修士的面孔,並不能從他們的表情與肢體動作中察覺到什麼。
像是發生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楊錚心有不安,他眼底微沉,只覺得有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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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沅芷仙子、華秋露、徐正道齊聚一堂。
入夜不久,沅芷仙子和華秋露便借著夜色掩蓋趕回了宗門裡。
如今一夜過去天光大亮,該匯報給徐正道的情報消息業已說完。
徐正道良久不語。
外面燦爛的陽光照進來,他的臉色是與之截然相反的晦暗。
他沉默許久,直直看著華秋露,緩緩道:「秋露,你所言屬實?」
當面訴完南海秘事的華秋露慎重道:「我以道心起誓,我所言非虛!」
徐正道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閉了閉眼,語氣沉沉:「……我從未想過,朔星是這樣的人。」
朔星仙尊表面風光萬丈,內里卻已爛透了。
「誰又能想到呢。」沅芷仙子輕聲搭了一句話。
眾人俱都不語,一時氣氛默然。
漸漸的,外頭喧鬧起來。喜氣洋洋的輕快樂曲飄進來,沅芷仙子顧不上楊錚不楊錚了,她扶桌站起來,緊張道:
「吉時是什麼時候?已經要進行大典了麼?記得務必拿下楊錚啊!可萬萬不能讓疏寒與這種人合籍當道侶!」
「今日巳時為大吉。」徐正道放下了手裡的茶杯,站起身往外走,「巳時(上午九點)一到,大典便要開始了。」
「你放心吧,有我等在。謝長老必會安然無恙。」如今離巳時僅剩一刻鐘,華秋露也跟著出去。
沅芷仙子不方便露面,她留在此處,看著徐正道與華秋露走遠,忽然一怔,面露憂色:「……唉,陸衍還未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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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秋露和徐正道去了開陽峰峰頂,看見楊錚正把謝疏寒迎出來,要往宗門主峰上的大典道場過去。
謝疏寒一身火紅喜裙,顏色張揚又艷麗。他頭上頂著一方紅蓋頭,掩去了面容,讓人不知他是何神情。
楊錚扶著他走,身上也是大紅的喜服,襯得他愈發俊朗,與謝疏寒十分登對的模樣。
「恭祝仙尊。」華秋露假作剛歸宗的模樣,露出笑意與楊錚問了句好。
楊錚溫潤淺笑著頷首回應。收回視線時,心中的不妙之感攀升到頂點。
他面上絲毫不顯,被寬大袖袍掩蓋的手中,卻已拿起了本命法寶摺扇。
賓客與宗門弟子們都聚集在主峰的大典道場裡,開陽峰峰頂上只有寥寥幾個人。
楊錚扶著謝疏寒往前方的金鈴寶車過去,他將要與謝疏寒一起乘上寶車,再由九隻長羽紅鵲拉車飛往大典道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