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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傳話筒似的詢問,謝疏寒沒什麼多餘的想法,反正已經習慣了。他低頭看著繡鞋尖上的一顆寶珠,點頭答應下來:「願為宗門分憂。」
楊錚便頷首道,「可。」
由陳湘蘭和謝疏寒帶弟子入秘境的事便定妥下來。
接下來眾人又談論著宗門內缺少的東西,將需要的資源一一列出交給陳湘蘭和謝疏寒。屆時將由他們按照種類派弟子去收攬資源帶回宗門。
此事談妥,徐掌門要另外再談一些宗門裡的事,部分人不在議事之列,便要先行離去。
謝疏寒和沅芷仙子便在其中。
他們兩人一同離開,走出去後,謝疏寒忽然問:「怎的會選我?」
「玄光仙子何出此言?」沅芷仙子長得極美,朝謝疏寒盈盈笑時,若皓月生輝,「你修為已至大乘,怎麼選你不得?還怕你護持不了弟子不成?」
謝疏寒忍俊不禁。
陳湘蘭說完正經話,便左顧右盼起來。見四周無人,便壓低聲音如實道:「你許久未出宗門了,出去看看也好。」
「我就見不得仙尊拘著你,他憑什麼管那麼多?還要讓你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陳湘蘭嘀嘀咕咕了一大串話,看起來很有怨言的樣子:「說什麼擔心你外出遇險,可他怎麼不陪你出去走走?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跟你說,他不讓你出門,我還偏偏就要帶你出門。」
嘀咕完,她又向謝疏寒保證道:「不過你放心,我修為很高,保證不讓你遇險。一定把你全須全尾的還給仙尊。」
謝疏寒心下感慨,「多謝你。」
陳湘蘭擺了擺手,「這麼客氣作甚。」
她又將一物遞到謝疏寒面前:「掌門托我給你的,向你告罪。」告方才廳堂中行事不當的罪。
「無礙,請讓掌門不必在意。」謝疏寒看了看,是個法器,不算太貴重,他便收下了。
天衡宗的人都很好。
這也是謝疏寒被迫困在天衡宗哪裡也不能去,但心裡沒什麼怨言的原因。
他們聽從楊錚的要求,不令謝疏寒外出。可是心懷愧疚,總會用各種方式給予他補償。
陳湘蘭故意讓他帶隊外出是如此,徐正道送法器賠禮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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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疏寒和陳湘蘭兩人在主峰上尋了處小亭坐下,商議起這次要帶出去的弟子人選。
要心細的,畢竟採摘藥草靈植可馬虎不得。也要修為出色的,畢竟雖說有他們二人在,但萬一意外分開了呢?那時修為高的也能護持修為低的。
商議了小半日,弟子人選大致定下。謝疏寒想了想,道:「再多加一個人。」
「加誰?」陳湘蘭問。
「將陸衍加上罷。」謝疏寒唇角微彎,「他挨了他師尊的訓。我帶他出去玩玩,讓他散散心。」
「還是你疼他,仙尊太嚴厲了些。」陳湘蘭將陸衍的名字添上去,偷笑道:「你們可真是一對嚴父慈母。」
謝疏寒:「……」
他露出了不失禮貌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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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疏寒去找了楊錚。
把陸衍關禁閉是楊錚下的命令,他要把陸衍放出來帶出門玩,也得經過楊錚首肯才行。
他把來意說明,又說了些好話勸楊錚放過徒弟。
「這……」楊錚有些遲疑。
「你一味的訓斥陸衍,他心裡肯定不舒服,換了下次還要與你作對。」
見楊錚似有動搖之意,謝疏寒繼續道:「俗話說得好,打一棒子給一顆甜棗。總得解一解你與徒弟之間的死結吧?」
楊錚把話聽了進去,定神思慮起來。謝疏寒也不催他,過了一會兒,楊錚便頷首道:「那你便帶他出去走走吧。」
他偏頭看了謝疏寒一會兒,看得謝疏寒疑惑的抬頭望他,「怎麼了?」
那雙杏眼裡瑩瑩有光,他的未婚妻一向美麗無害,眼裡只映出他一個人的倒影。
楊錚不禁露出幾分笑意,向謝疏寒溫言道:「你在外要小心些,莫要讓我擔心。」
謝疏寒彎了彎眉眼,答應道:「嗯,我知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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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衍獨自在後山寒潭裡待了半個月。師娘說好了有空就來看他,但好像一直沒有空。只有師妹沈懷夢意思意思的來探望了一回。
陸衍正百無聊賴時。奉命來關他的兩個弟子,此時又奉命來放他:「陸師兄,師尊解了你的禁閉,你可以出來了。」
陸衍哦了一聲,將身下的硬毛毯收進儲物戒里,起身離開。
他走出昏暗的寒潭山洞。外面光線明亮,謝疏寒正站在前方的空地上沖他笑,天青色的裙擺隨風晃動,簪在發間的金玉於陽光下微微閃光。
陸衍微微睜大了眼睛,一瞬間又驚又喜,心臟好像也加速在跳動。
「師娘!」他幾步奔至謝疏寒身邊,又急急剎住腳步。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足無措得像個毛頭小子。
「師娘……師娘終於有空來看我了嗎?」陸衍臉上滿是笑容。
陸衍長得高,謝疏寒要仰頭才能與他對視,「不是來看你,是直接帶你走。」
謝疏寒見他氣色不錯精神也挺好,心下稍安。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後山,謝疏寒探了一下陸衍的修為,誇獎道:「不錯,修為也略有寸進。」
「是。」陸衍煞有其事道:「弟子謹遵師娘教誨,好生反省了一通。深刻悔過後有所頓悟,故而修為略有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