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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來尋你的。」謝疏寒笑道。
他將手上拿著的紅繩對鈴拎在陸衍面前晃了晃,「多虧了這雙生法器,不然還找不到你。怎麼在這角落裡站著?」
陸衍心中的紛亂倏而就平息了。師娘的一句話、一個動作,就能將他安撫好。
他看著師娘找到他以後將紅繩仔細收好,隨之一笑,「原本是過來找懷夢的。」
陸衍不提自己的鬱鬱寡歡,只甩鍋給沈懷夢。
陸衍左右看了看。集市中人多,不乏有注意到仙尊夫人至此的弟子。
外門弟子不比內門弟子般時常能撞見謝疏寒,因此如今很是稀奇的偷偷欣賞著仙尊夫人的風姿。
陸衍之前只能看著師娘和師尊待在一齊。而這一次,是其他人看著他和師娘共處。
陸衍心中忽然生出一股隱秘的歡喜。步至師娘身邊,與師娘並肩而立,含笑問道:「師娘特地來尋我,可是有事要說?」
「的確有事。」謝疏寒頷首道:「過來叫你去見新師弟。」
謝疏寒與陸衍一起往集市外走,準備回開陽峰去。
半途中找到沈懷夢,謝疏寒把這活潑的的弟子也招至身邊:「你們師尊新收了位記名弟子,是今日外門大比上的陳長生。」
開陽峰出了位朔星仙尊,因此在天衡宗里地位不同尋常,開陽峰的記名比別峰的親傳都要香。
陳長生得知自己有這種好造化時,毫不猶豫就拜入了開陽峰。
「雖是記名弟子,但終歸入了開陽峰,你們做師兄師姐的記得去關懷一下新師弟。」謝疏寒囑咐道。
「是。」陸衍和沈懷夢雙雙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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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門大比直至日暮西垂時,方才結束。
各個被選入內門的弟子們於黃昏中、在各自的峰頭向師尊行過拜師禮,正式拜入師門。
陳長生的魂燈擺進開陽峰。楊錚對新弟子例行訓過話後,便放其離開,任陳長生去與同門師兄師姐們交流感情。
弟子們晚間小聚小酌時。謝疏寒則有事去別峰忙碌了,等忙完事情時,天色已晚,還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
楊錚來接他。兩人撐著一把傘,慢慢往開陽峰迴去。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氣氛十分祥和。
雨落傘上嗒嗒的響,楊錚凝神聽了一會兒,忽然笑了笑,說:「我剛拜入天衡宗時,也正好遇上這麼一場小雨。」
「當時不懂雨中靈氣稀薄,我還去淋雨吸納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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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衡宗的幾座峰頭下都埋了極品靈脈。靈氣過濃,偶有溢出。久而久之便匯聚成雲,時不時要落一場雨。
雨中蘊含些許靈氣,但遠不及弟子修煉時足用的靈氣濃度,因而雨水只用來滋養草木花葉罷了。
當年的楊錚不懂這些。他出身貧瘠之地,故鄉靈氣稀薄難以修煉。
萬般不容易才進了天衡宗,甫遇著一場靈雨,當即喜不自勝衝到了雨里去,嚇得領他進門的師姐連忙打傘來遮。
謝疏寒側頭看向楊錚。
他作為一個聽眾,見楊錚說完一句話後就停頓在這裡,體貼的輕聲問道:「然後呢?」
楊錚微微一笑,「然後,領我入門的師姐連忙為我解釋了緣由,我才知道自己鬧了笑話。」
那般靈氣稀薄的雨水,別人只嫌雨水打濕衣裳,躲都來不及。
只有楊錚——只有他,目光短淺,舉動可笑至極,一同入門的弟子都在笑話他。
他將此事記了好多年。將那種難堪、那種羞窘,永遠記在心頭。
只是如今再提起來時,已沒了年輕時的窘迫憤恨感,只余感慨:「可惜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記得這件事的,卻只有我一人了。」
與楊錚同屆的弟子們造化都不如他。千年已過,其他人俱都塵歸塵、土歸土了。
只有他,也只有他,有了如今的成就。
成了修真界獨一無二的……仙尊。
楊錚語氣有幾分悵然,說完後也不再言語,整個人安靜下來,似乎還在回憶從前。
謝疏寒知道楊錚只有傾訴之意,而非願意與他交談。
他深諳聽者之道,便不多言,也隨之長長的嘆息一聲,仿佛同樣在感嘆物是人非。
他這麼一來,反倒是楊錚振作起精神,說道:「不提了,終究是往事罷了。如今我有昭昭陪伴在側,便足矣。」
謝疏寒輕輕一笑,頷首輕語:「自然,如今有我陪你呢。」
楊錚聞言亦微笑起來。
兩人行至開陽峰下,漫步走上石階。一座山峰十分高聳,從山腳走到峰頂,還有好遠一段路。
楊錚走著走著,越往上,心情就越來越好。
他轉頭向謝疏寒溫和輕笑道:「初入宗門時倒還有一事。我那時覺得宗門氣勢巍峨,還心生畏懼過。」
天衡宗內門地界有八座峰頭拱衛掌門主峰,外門亦是峰頭林立,氣勢巍峨。
聽說天衡宗祖師爺開宗立派時,此處原少了一峰。祖師爺便從極北之地選中一險峻高峰,移山而來,著實盡顯大宗氣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