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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或許是想藉此替七爺造聲望?不然做什麼今日又留七爺睡養心殿,又當著他們的面將這御膳端上來,這其中的意味,但凡不是個傻子,都能看的懂了吧?
得,這舉薦儲君的密折怎麼寫,算是明白了。
自己給自己挖了一個坑卻不自知的胤祐在養心殿裡用完了膳,慢悠悠的溜達回阿哥所去了。
此時上書房還沒下學,阿哥所里一片的安靜,胤祐走進自己的院子裡的時候,見只有紫蘇一人蹲在薄荷地邊上,似乎是在給薄荷鬆土。
「以後這樣的髒活叫小太監們去做就是了,」胤祐緩步走近,「紫蘇你又何必總是親力親為?」
紫蘇放下手中的花鏟,轉身對著胤祐福了福,回道:「當年主子救下奴才的時候,就說過叫奴才養薄荷,這些年來,奴才時刻記著主子的恩情,這薄荷奴才養了這麼多年,也有感情了,叫別人侍弄,捨不得,也不放心。」
紫蘇如今已是十八九歲的年紀,去年成妃本想給她選個合適的人家,叫她出宮去嫁人,但紫蘇卻不肯,只說七阿哥還小,等他成家了,她再嫁人也不遲。
成妃感念她這些年對胤祐的照顧之情,平日裡賞賜良多,胤祐對她也是極信任的,院子裡的大小事務都教給她安排打理,平日裡還許她讀書識字,養的紫蘇一身氣度不輸外面的官家小姐。
「罷了,你願意做便做吧,別累著自己就是了。」胤祐也不強求,這姑娘是個有主意的,她高興就好。
紫蘇含笑應了,繼續低頭鬆土,胤祐則是進屋埋頭補覺去了。
兩日後,推薦太子的密折堆滿了養心殿,而就在此時,一向不怎麼在康熙面前出頭的胤祉,卻跪倒在了康熙的面前。
「汗阿瑪,兒臣心中實在是惶恐,彷徨多時,還是覺得必須得向汗阿瑪稟明,兒臣,兒臣實難相信七弟會做出這等事情來,可那宮女說的信誓旦旦,卻叫兒臣不得不信,還請汗阿瑪查明此事,也還二哥一個公道!」
康熙面無表情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胤祉,半晌,終是開口道:「你說胤祐行巫蠱之術陷害胤礽,可有實證?一個宮女空口無憑,叫朕如何信得?」
胤祉俯首道:「那宮女知道巫蠱之物藏匿的地方,還請汗阿瑪速派人將胤祐拿來,再行搜院,必有所獲。」
「你倒是信得過那宮女,」康熙的語氣平靜,聽不出心裡再想些什麼,「既如此,梁九功,你先去上書房走一趟,叫胤祐來養心殿,然後再帶著那宮女去將東西找出來。」
梁九功恭聲應是,轉身退了出去。
上書房裡,漢師傅正在講著左傳。
胤祐昨兒睡的不好,此時有些睏倦,拄著頭昏昏欲睡。
福祿從外面輕輕走了進來,在胤祐耳邊低聲道:「主子,梁公公來了,說是萬歲爺請您去養心殿一趟。」
「現在?可說了什麼事嗎?」胤祐揉了揉發酸的眼眶,奇怪的問道。
他汗阿瑪一向尊重上書房的師傅們,是不會輕易打擾他們上課的,這樣從課堂上直接將他叫走,還當真是頭一遭。
福祿搖了搖頭:「梁公公沒說,但奴才瞧著他神色不太對,怕是有大事,主子還是快些去吧。」
胤祐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對著正在講課的師傅歉意的拱了拱手,那師傅已然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梁九功,知道是康熙叫人來找,自然不敢阻攔,擺了擺手示意胤祐自行離去。
出了上書房,梁九功迎了過來,胤祐問他:「梁公公怎麼這個時候過來,可是汗阿瑪身子不舒服?」
梁九功低頭道:「萬歲爺聖體康健,是有事要見七爺,您只管往養心殿去就是了,奴才還有要事要辦,就不陪著您了。」
梁九功的言行皆有異常,叫胤祐心生警惕,他還想再問,可梁九功卻是直接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胤祐知道他這是不能多說,也不再為難他,反正到了養心殿就知道了,倒也不急於一時。
「主子,今兒養心殿外的侍衛比平時多了一倍有餘。」
方才看到養心殿,福祿便低聲在胤祐的耳邊說道。
胤祐點了點頭,吩咐道:「你不必跟著我進去了,機靈點,看著不對勁就先回阿哥所去,別當了出頭鳥。」
今日的事兒看著就蹊蹺,頗有些鴻門宴的味道,胤祐不知其中原委,但他也沒什麼好怕的,不過福祿身份低微,還是躲遠些為好。
胤祐一個人走進了養心殿的大門,而此時胤祉依舊跪在康熙的面前,康熙沒叫起,他也不敢動。
「給汗阿瑪請安。」
胤祐無視跪在地上的胤祉,對著康熙隨意行了一個禮,便直接坐倒在邊上的椅子上,隨手拿了一個橘子剝著吃。
「我正聽左傳聽得困著呢,汗阿瑪您就派人來救我了,當真算是心有靈犀。」
胤祐邊說著邊將橘子塞進嘴裡,不出意外的被酸的直皺眉:「汗阿瑪,內務府是窮的買不起甜橘子了嗎?為什麼每次養心殿裡的橘子都這麼酸!」
康熙終於是繃不住了,原本沒有一絲表情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誰叫你不長記性,每次抓來就吃,被酸到了也活該。」
康熙和胤祐自然的相處模式叫跪在地上的胤祉握緊了雙拳,憑什麼在汗阿瑪已經知道了那事之後,還能笑著對胤祐說話,他就不信了,等會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他們還能父慈子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