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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塔娜乖巧點頭,「我們住哪裡都可以,只要別給七阿哥你惹來麻煩就好。」
懂事的姑娘特別惹人心疼,胤祐終於做了一件他一直想做卻有不好做的事情,那就是用手在塔娜毛茸茸的頭頂揉了揉。
塔娜側頭疑惑的看向胤祐,胤祐含笑道:「他們可以住在莊子裡,你可不行,你得跟我回宮去。汗阿瑪說,叫你先跟著皇太后住一段時間,等熟悉了京城了,再決定這幾年住在哪兒。」
塔娜要服喪,三年之內不能成親,所以即便是指婚的聖旨下了,他們的婚事也要等到三年之後才能舉行,所以這三年之中,塔娜得有個合適的住處。
叫她住在宮中,安全自然無虞,但胤祐擔心自由慣了的草原姑娘會不習慣宮中的拘束,所以並沒有將話說死,若是塔娜在宮裡住不慣,他就給她在京城裡置辦一個宅子,或是叫她住到京郊的園子裡,反正有這麼多蒙古護衛,她的安全也有保證。
塔娜的到來,給朝廷上下再次帶來了爭論,而康熙的一道指婚聖旨,更是叫所有人都摸不清頭腦。
雖然說是秘密立儲,但是以康熙前段時間的做法,大部分人都認定了,那正大光明匾後面的名字定然就是胤祐。
可這才過了多久,皇上怎麼會給七爺指一個蒙古福晉呢?
難道大家都猜錯了,皇上選定的儲君人選不是七爺?
就在朝野上下人心浮動之時,康熙又發出了一道聖旨——
晉封德妃、成妃為貴妃。
按照定例,貴妃只能有兩人,宮中原本就有一位鈕祜祿貴妃,雖然說如今被幽禁,可卻並沒有降位,這樣一來,竟是有三位貴妃了。
眾朝臣:……萬歲爺您真會玩。
得了,別猜了,猜來猜去也不會有結果,反正左不過就是四阿哥和七阿哥中的一人,四阿哥才德出眾自不必說,七阿哥雖然愛鬧了些,但監國期間也很妥帖,不管這兩位哪一位的名字在那正大光明匾後面,好像都不是不能接受?
被康熙曖昧不明的態度弄的暈頭轉向的朝臣們算是徹底老實了,也看清楚了,皇上弄出這個秘密立儲的制度,就是不想要他們現在就站隊。
不站就不站唄,反正若是兩個阿哥爭起來,頭疼的也是皇上。
康熙倒是一點都不頭疼,他的目的本就是叫胤祐上進起來,而不是非得逼他現在就做太子,看著胤祐對於政事越來越上心,他也就滿意了。
忙碌的日子總是過得很快,從胤禛娶妻到胤祐建府,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春去秋來,周而復始,時光荏苒而逝,少年逐漸成長。
京城裡新開了一家酒肆,請了最出名的說書人前來暖場,此時正說到當今雍郡王和睿郡王懲治貪官,還百姓一個公道的故事,說的是吐沫橫飛,聽的是拍案叫絕。
一個一身錦衣的男子打外面進來,無視過來招呼的小二,徑直走到距離說書人最近的雅座,毫不客氣的直接坐下,說道:「七爺叫我好找。您要是喜歡聽這個,我給您說啊,您的事跡我可是倒背如流,說的那叫分毫不差!」
原本坐在桌旁的年輕人斜眼瞟了他一眼,那年輕人一身暗紫色的衣衫,隱隱透著流光溢彩,懂行的人一眼就能看出,那是江南的流光緞,一匹千金,乃是一年也得不了幾匹的貢品。
他長相清俊,眼尾略微上挑,本是有些撩人的長相,卻因為一身的氣度顯得高不可攀,可偏偏眉目之間帶著溫和,又叫人心生親近之意。
「隆科多,你若是得閒,多往兵部走走,少聽這些市井段子,舜安顏都跟你學壞了,前兒他拉著五妹妹講什麼狀元小姐的故事,叫我阿瑪聽到了,差點沒叫人給他打出去。」
年輕人聲音清朗溫潤,正是那說書人口中的睿郡王胤祐。
隆科多伸手替自己倒了杯茶,又撿了幾個花生來吃:「嘿嘿,這可怪不得我,我不過是隨口與他說說,誰能想到這傻小子竟然敢到您阿瑪面前說去?幸虧年前婚事已經定了下來,不然我阿瑪和大哥怕是要愁死了。」
胤祐低頭輕笑:「舜安顏老實,我阿瑪嘴上嫌棄,心裡其實喜歡的緊,否則也不會這麼早就將親事定下來。不過定親歸定親,成親還早,你還是省心些,少坑他吧。」
「我聽七爺您的,」隆科多賠笑道,「說起兵部,我倒是有件事想跟七爺您打聽打聽,聽說哲布尊丹巴那大喇嘛進京了?」
胤祐沒有接話,而是將手裡的茶杯放回桌子上,站起身來道:「走吧,車上說。」
等馬車緩緩動起來,胤祐才接著說道:「噶爾丹今年又開始折騰了。他往沙俄那邊活動不說,還想鼓動科爾沁作亂,哲布尊丹巴就是為了此事而來的。」
「呦呵,那他可算是踢到鐵板上了,誰人不知科爾沁是咱們睿郡王的地盤啊,他這釜底抽薪的法子,可不怎麼精明。」隆科多嬉皮笑臉的道。
自從塔娜被指婚給胤祐之後,科爾沁那幾個庶出的王子就蠢蠢欲動,想要倚靠胤祐成為科爾沁的繼承人。
來自科爾沁的禮物和密信源源不斷的送到胤祐的手中,胤祐的處理方式也很簡單,東西留下,信直接送進養心殿。
康熙早就想插手科爾沁親王的更迭事宜,看到這些密信之後,不怒反喜,在回信之中稍加挑撥,便令幾個沒什麼本事還一心爭權的科爾沁王子互相制肘,困於內鬥,而後再選出其中一個勢利較弱的封為郡王,充作未來科爾沁親王的繼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