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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蘇,多謝你這麼多年來一直護著我,」胤祐含笑看向自己的宮女,「這件事你做的沒錯,過去的事你也是身不由己,我也不會追究。既然你覺得我這兒院裡還有別人的眼線,那此事就交給你了,想辦法把人揪出來。」
紫蘇又對著胤祐磕了一個頭,聲音里充滿了堅定:「主子放心,有紫蘇在,絕不會叫人鑽了空子傷害到您,如今三爺被罰,那人必然會急,只要他想要打探消息,那奴才定能將他抓出來。」
她的主子,是那般的溫柔和善,這麼多年來,他對她們這些奴才,從來沒有過打罵苛責,反而是將她們護在羽翼之下,不肯叫她們受到絲毫的委屈。
她是人,她有心,主子對她好,她自然也要對主子好,即便是拼上性命,她也會護著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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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嘴裡說著他不管,可有哪裡能真的不管?
等胤祐問完了紫蘇,梁九功就帶著人過來了,說是要找紫蘇問話。
胤祐也不攔著,讓紫蘇只管照實說,而這份口供送到康熙面前之後,榮妃再次被幽禁於鍾粹宮中,那個姓袁的謀士,也被暗衛抓了起來。
沒過多久,那姓袁的謀士就招了,果然如胤祐所想,他因為女兒之死怨恨胤祐,故意蠱惑胤礽對胤祐生疑,而胤礽做的惡事中,這位袁先生也沒少出謀劃策。
其中最叫人難以置信的一事,便是平妃的小阿哥夭折之事。
世人都知道,赫舍里氏是胤礽的最大的擁簇和倚仗,可誰能想到,平妃的兒子竟然是胤礽害死的!
而真正動手之人竟然是鈕祜祿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玉香,不過玉香如今卻是死無對證了。
康熙將八公主送去鈕祜祿氏府上撫養的時候,玉香是跟著一起出宮去的,可才出去不足一月,玉香便失足落水而亡。
胤祐看著手中的密報,沉吟了一下,說道:「我記得鈕祜祿法喀的福晉是索額圖的女兒?」
康熙冷哼了一聲:「不過是蛇鼠一窩罷了。如今法喀和索額圖都遠離了朝堂,朕也懶的動他們,不過你若是想要出氣,到也不是不行——」
小七啊,權利就擺在你眼前,想要就自己來拿吧。
「看到那些密折了麼,」康熙的聲音裡帶著誘惑的意味,「朕可是一封都還沒看過呢,你猜猜,裡面提起誰的最多?」
胤祐無奈的道:「汗阿瑪您都那般明示了,但凡有點腦子的,也知道應該怎麼寫吧?這可不是人心所向,只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
「那你說怎麼樣才算?」康熙好聲好氣的同兒子商量。
胤祐將地上的密折往遠處踢了踢:「汗阿瑪,為什麼一定要現在下定論呢?您還未到不惑之年,而我還尚未成家立業,未來的時間還很長,您又怎麼知道不會有變數?這些密折在我看來,就是一堆廢紙,上面寫的再花團錦簇,也未必有多少真心。其實太子本就是個虛名,什么半君,都是胡扯,大清只需要有一個君王,只要有汗阿瑪在,沒有太子又如何?難道還真的會江山不穩朝野動盪?」
「汗阿瑪您可別聽那些食古不化的老臣胡謅,當真以為儲君事關國本了,若是他們念叨的你煩了,你就隨便放個聖旨在匣子裡,丟到那正大光明的匾額後面去,就說是秘密立儲了,誰又管得了你在上面畫了豬還是畫了狗啊?」
胤祐半開玩笑的給康熙出著招。
康熙被他氣笑了:「朕還想把你畫上去呢,你倒是說出豬狗來了,這叫朕還怎麼畫?」
「隨便您怎麼畫唄,」胤祐滿不在乎的說道,「反正那些大臣們在意的只是太子這個名號,你就給他們一個虛無的名號好了。」
康熙沒說行,卻也沒說不行,胤祐也不著急要答案,只要康熙不逼著他當太子,那就一切都好說。
「汗阿瑪,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問您,」退出去之前,胤祐猶豫了許久還是開口問道,「論起人品才華,其實四哥都不輸我,您為什麼——」就選定了我呢?
康熙的目光變得有些悠長:「或許該說,你是傻人有傻福吧。廢太子那日,你跟老四回宮後,朕叫人將生病的消息同時傳給了你們兩個,你先來了,老四他晚了你一步,也來了。不過他知道你在裡面之後,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便悄悄的回去了。小七,你知道老四他為什麼會回去嗎?」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傻子只有他一個人唄。
他還以為是康熙偏心只叫了他,卻不知道,在無人知曉的時候,他四哥又因為他,默默的退讓了。
四哥比他明白,當時就應該想到了那夜留在養心殿裡意味著什麼,可他還是讓了,就像是從小到大那樣,但凡是他喜歡的,四哥全都會讓給他,從來沒跟他爭過。
四哥啊四哥,我是個傻子沒錯,可你比我更傻,明明你想要的近在眼前,又為何偏要往後退那一步呢?
「朕昨日問過老四,那晚為何要回去,他說若是你,他心甘情願。」
康熙的聲音顯得有些濕潤:「小七啊,朕可以如你所願,不立太子,但你得自己立起來,不要再逃避肩上的責任,不要辜負了朕和老四對你的期望。」
胤祐沒有再說話,轉身走出了養心殿,外面的天空依舊蔚藍,可他的心卻沉甸甸的。
他曾想要一生快活逍遙,無拘無束,然而身為皇子,他有著與生俱來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