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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妃被兒子的回答震驚了,她本以為不過是兄弟間口角幾句,這小子怎麼就敢說太子不孝!
成妃眯了眯眼睛,緩步走到兒子身邊,溫柔的伸出手,捏住兒子軟嫩的小耳朵,然後突然用力一擰——
「疼疼疼!」胤祐嗷的一聲叫了出來,「額娘我錯了!」
「哦?錯哪兒了?」成妃眯著眼睛微笑著問道,手上卻是鬆了力道。
胤祐捂著自己的耳朵,有些委屈的說道:「我知道這話不應該我說,但是太子今天當著老祖宗的面兒就甩臉子,我沒忍住就懟了他,額娘你放心吧,老祖宗和汗阿瑪都不會怪我的。」
成妃無奈的嘆了口氣,她這兒子是真的叫老祖宗和皇上慣得沒邊了,這哪裡是怪不怪他的問題,而是他壓根沒覺得太子的身份有多高貴!
「罷了,額娘知道你什麼都懂,可是胤祐你要記得,額娘別的什麼都不求,只求你平平安安的,無論到什麼時候,千萬別讓自己置身險境,」成妃有些心疼揉了揉兒子被自己擰紅的耳朵,「也別太相信別人了,你這孩子,喜歡一個人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可未必所有人都能用真心換來,你得學會識人,懂嗎?」
成妃的話說的並不直白,但是胤祐是懂的,他額娘並不信任他汗阿瑪。
也是,一個心裡能容下這麼多女人的男人,並不值得他額娘全心全意的信任。
「額娘你別擔心,」胤祐在成妃的手心蹭了蹭,「我懂的,我會好好保護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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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祐不知道太皇太后是怎麼跟康熙談的,總之第二天他就聽說康熙命禮部選派一名郎中進詹事府教導太子禮儀。
這道聖旨一下,朝野震驚,這就是明晃晃的在說太子不懂禮數啊!
太子今年不是四歲,而是已經十四歲了,到了應該議親觀政的年紀,可如今這道聖旨一下,連想為太子進言的索額圖都有些猶豫了——
一個不懂禮數的太子,又如何能上朝觀政呢?
胤祐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也沉默了。
康熙和太子的戰爭這就要開始了麼?
這才剛剛康熙二十六年,未來這對父子還將這樣纏鬥二十餘年。
胤祐的心裡很清楚,無論是太子對太皇太后的不敬還是他跟太子的口角,都不過是康熙壓制太子成長的由頭罷了,可如今他們父子兩個關係鬧成這樣,真的只怪康熙多疑嗎?
不,不是的,是太子和索額圖一黨耐不住,私底下的動作越來越多,就連他這個還在上書房讀書的小阿哥都聽到了許多風聲,更別說那耳目遍布的帝王了。
所以胤祐才敢在慈寧宮裡那般不客氣,即是為了太皇太后出氣,也是摸准了康熙的想法罷了。
從他無意於帝位那一天起,他就很明白自己應該怎麼做——
不管康熙對他是真心寵愛還是需要他這樣一個無關大位的阿哥立起來當靶子,他都要努力把這份寵愛落實了,他了解康熙心裡隱藏的那份霸道,只要他讓康熙覺得,他只能依靠他,那康熙就會將他護在羽翼之下。
胤祐有些自嘲的笑了笑,隨即又釋懷了,人生便是如此,又有誰沒有幾分自己的小算計呢?可這戲演多了,或許就分不清了,演著演著說不定就成習慣了呢?
就像他跟隆科多那樣。
曾經一見到他就像鬥雞一樣的隆科多,如今已然成為了人們眼中的「七阿哥黨」,再加上與他感情甚篤的舜安顏,佟家東院這一支幾乎已經站在了他的身後,就連佟佳皇貴妃都不得不緩了態度,今年承乾宮送進阿哥所的東西,可比往年要多的多了。
「七阿哥,」隆科多從外面走了進來,臉上竟然帶著幾分激動,「今兒前朝可熱鬧了!」
「怎麼說?」胤祐從躺椅上直起身來。
隆科多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坐下,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幾口灌了下去:「明珠跟索額圖在朝上吵起來了,鬧得不可開交,萬歲爺一氣之下叫他們都去廣場上跪著去了。」
「為了禮部選派官員去詹事府的事嗎?」胤祐繼續問道。
「那倒不是,」隆科多搖了搖頭,「那事萬歲爺跟誰都沒商量,直接就下旨了,索額圖壓根沒敢說話,不過他也是機靈,竟然趁機提議禮部準備遴選太子妃的事情,明珠只說一句『尚未知禮,何來成人』,便叫索額圖火了,罵明珠越俎代庖,阻礙太子延綿子嗣,動搖國本之類的。七阿哥,您猜猜,萬歲爺最後同意太子選妃了嗎?」
胤祐微微一笑:「沒同意。」
隆科多對著胤祐豎起了一個大拇指:「那您再猜猜,萬歲爺是怎麼說的?」
「還能怎麼說,」胤祐無所謂的又倒了回去,「左不過就是說太子還小,太早成親恐耽誤了學業唄。」
知父莫若子,隆科多最佩服胤祐這一點,康熙怎麼想的,他一猜一個準,不然為啥這滿宮的阿哥,就七阿哥最受寵呢?
你說說這都是親生的,太子咋就這麼笨呢?連他現在都知道順著他阿瑪的毛擼,已經很久沒挨過家法了!
本來打算去慈寧宮陪太皇太后用午膳的胤祐,卻被養心殿總管太監魏珠親自給請到了養心殿去。
一進門,胤祐便有些不滿的說道:「汗阿瑪,我答應了老祖宗這些日子都去慈寧宮陪她用膳,您要是一個人用膳寂寞,就叫四哥來陪你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