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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康熙親征準噶爾,名義上依舊是叫太子監國,只不過以為太子「病重」,才叫胤祐和胤禛擔了這個職責。
內閣里都是聰明人,絕不會因此輕慢了兩個小阿哥,就連被胤祐抓來當壯丁的胤禩也是備受尊敬,因為他們即便是不清楚在圍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他們也能體察到康熙的意思,知道太子絕不是失寵那麼簡單,也知道康熙叫胤禛和胤祐監國,意味著什麼。
可是其他大臣不知道啊,一聽說胤祐竟然敢調動鑲白旗進宮,將毓慶宮給圍了起來,他們下意識的認為,胤祐要趁著康熙不在,對太子不利。
有耿直的大臣立刻上書請太子臨朝,內閣依舊以太子病重為由駁回,而這一次,病重這個理由卻不能叫這些大臣信服了。
胤祐還在忙著按照袁庶妃所說的排查宮中太子的眼線的時候,乾清宮外卻聚集了多位大臣,他們不顧內閣的勸阻,就一句話,要見太子,要確保太子的安全。
「我看他們就是太閒了,」胤祐將手裡剛剛整理出來的供詞遞給胤禛,「魏公公,叫人給他們上好茶,就說是內閣的諸位大人見他們辛苦送去的。但是讓人看好了,除了乾清宮前面的廣場,哪兒都不許他們去。」
胤祐眯著眼睛,笑的像只小狐狸:「特別是淨房,叫人給我守好了,絕不許他們進去。等他們喝的差不多了,記得告訴他們,若是在殿前失儀,那可是要打板子的!」
第93章 二合一章
「促狹鬼。」胤禛邊看手裡的供詞邊總結道。
胤禩也偷偷的對著胤祐伸出一個大拇指, 這是他跟胤祐學會的手勢,表達了他對胤祐這種做法的欽佩之情。
殿內的內閣大學士們互相對視了一眼,全都無奈的笑了——
七阿哥捉弄外面的大臣, 倒是叫他們內閣背了鍋, 四阿哥說的極對,當真是促狹!
胤禛看完了供詞, 卻並沒有交給內閣,而是直接折了起來, 塞進了袖子裡。
明珠眼巴巴的盯著胤禛的袖子,試探著問道:「四阿哥,您看這惡人都讓奴才們當了,這事兒是不是也叫奴才們知道知道?若是過後還有人不服,奴才們也好幫著解釋不是?」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胤禛巋然不動,「都是些宮裡的瑣事, 與朝臣何干?小七說的對, 他們就是太閒了。」
胤禩跟著道:「七哥已經對他們很客氣了, 若叫我說,乾脆叫他們去京郊幫著務農,還能省些茶錢。」
內閣眾大學士:……這愛新覺羅家是遺傳嗎?皇上就一天到晚的小七說小七對的,怎麼四阿哥和八阿哥也如此?
胤祐默默捂臉:小八啊,跟著四哥久了, 你已經越來越像他了, 這張嘴務農閉嘴省錢的,若不是親耳所聽,還以為是四哥說出來的話呢!
本來應該溫文爾雅的笑面虎八爺好像讓他四哥給教歪了,怎麼辦?
事實證明, 人有三急誰也忍不了,那些一臉大義凜然的朝臣們在憋不住的時候,也完全沒了脾氣,一個個漲紅了臉,夾著雙股往宮外跑,至於他們能不能堅持到家,那就不為人知了。
胤祐用一壺好茶解決了群臣逼宮的優異表現直接就被明珠寫進了送給康熙的密折里,康熙收到後哈哈大笑,對著帳內的佟國綱道:「朕的兒子裡,就屬小七最得朕心,只可惜他心思單純,也不肯上進,倒是叫朕操碎了心。」
他這話看似在抱怨,實則是在給佟國綱提個醒,他不是不知道佟家兄弟這些年分了心。
佟國維因為隆科多和舜安顏的緣故,算是站定胤祐這一邊,而佟國綱則是因為當初胤祐不選補熙當伴讀一事一直耿耿於懷,將補熙這些年不上進的原因都歸結到胤祐的身上,自然不肯幫他,而是瞄上了佟佳皇后的養子胤禛。
對於佟國綱想要選胤禛這件事,康熙並沒有反對的意思,因為他本來也還在考量。
可他卻決不能忍受佟國綱意圖離間胤禛和胤祐,在他看來,這兩個兒子從小養成的兄弟之情是最叫他欣慰的地方,將來無論誰能踏出那一步,另外一個都會成為國之宰輔,決不能叫人從中破壞,傷了他們兄弟的感情。
所以康熙才會故意當著佟國綱的面說出這樣一句話,就是在提點他,離胤祐遠一點,那是他心尖尖上的兒子,決不許人碰觸。
佟國綱又怎麼可能聽不出來康熙的意思呢?
這些年來,因為舜安顏給七阿哥當了伴讀的緣故,他弟弟佟國維一脈日益水漲船高,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已經遠高於他了。
而他一直不喜自己的兒子,嫌棄他們沒用,一心培養的孫子也是一蹶不振,大不如前,可佟國維的兒子隆科多在步兵衙門乾的風生水起,深得康熙信任,孫子舜安顏除了是七阿哥的伴讀,又定了要尚五公主,兩相對比之下,叫原本在家中強勢的他如何甘心?
他也不是真的就看不上胤祐,而是胤祐身邊早已叫佟國維一家占據了先機,他便是此時投去,也越不過弟弟,倒不如另起爐灶,捧起四阿哥,若是成了,他這第一個從龍之功,算是跑不了了。
至於挑撥胤禛和胤祐的感情,佟國綱可不這麼有什麼不對的。
自古帝王稱孤道寡,又有哪個帝王當真能容忍有人與自己平起平坐?
只不過是現在太子還占著名分,其他阿哥不敢出頭罷了,等奪嫡真正開始之後,什麼兄弟情深親上加親,能抵得過那萬人之上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