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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找人查了謠言的源頭,是隔壁直播間的一個男主播,跟她玩兒相同的職業,排名卻很難看,沈秋練二話不說,直接給對方發了刪號戰的邀請,在幾十萬人圍觀的直播間裡把對方打到求爹爹告奶奶。
往後她就成了遊戲區一姐,找她連麥的同行排長隊,恨她的人固然多,卻再沒人敢當著她的面兒叫囂,那時沈秋練就明白了一個道理,所有打不倒她的東西都將成為她的助力,使她變強,無所畏懼。
可為什麼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呢?
還什麼都沒來得及做,沒能改變既定的命運,一切就結束了。
這怎麼可以!
沈秋練霍然睜開眼,感到背上的劍匣在震動。
朦朧中,水底有游龍般的劍光閃爍,水流驟然間變得湍急,朝著一個方向流動,沈秋練竭力划動四肢,隨波逐流。
也不知遊了多遠,她逐漸上浮,「嘩啦」一聲衝出水面,空氣頃刻間灌入肺部,她被水浪狠狠的拍到岸邊,趴在滑膩的青苔上劇烈的咳嗽和喘息。
五感回歸,側腰的劇痛也變得讓人無法忽略,她低頭一看,才發現那是一根手臂粗的水荊棘。
沈秋練被扎了個對穿,疼的幾乎要厥過去,她尋思著這個位置也不知道是脾臟還是腎臟,異物不□□也就罷了,她應該還能撐一陣子,一□□大概會立刻飆血而亡吧,沈秋練咬咬牙,將劍匣卸下當拐杖,拄著前行。
邊走邊找路,這是一片陌生的地域,草木青蔥,曲徑通幽,只是地勢頗低,與層峰疊起的小嵐庵山截然不同,沈秋練努力回憶著這是哪張地圖,卻跟朝陽派里的任何一塊也對不上號,她走了許久,越走越暈,疼好像倒不那麼疼了,只是手腳都開始發麻。
這玩意兒不會有毒吧?沈秋練後知後覺的想著,一個倒栽蔥摔倒,她艱難的翻身,看見一塊石碑佇立在不遠處,上面刻著「青陵」二字。
青陵......是誰的老巢來著?
她腦海里划過一點不成型的虛影,隨後便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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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縷清淡的茶香混合著一些木系的冷香鑽入鼻腔。
像是現代的一些高檔古龍水,卻比工業香精要好聞許多,沈秋練艱難的睜開眼,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乾了,連動一動指尖都困難。
「你醒了?」
誰在說話?!
沈秋練一愣,看過去。
說話的是個年輕男人,約莫二十歲出頭,身姿頎長挺秀,著一襲青色棉麻的舊袍子,同色髮帶束髻,長發落肩,裝扮輕簡,卻自帶一股逼人的仙氣,他手上端著藥碗,袖子卷到手肘,露出的前臂與腕骨清瘦有力,環住藥杵的手指修長而白皙。
若說聞天羽的顏值是1分,那麼這個男人能打到100分,放到二十一世紀妥妥是個頂流。
對方走到床畔彎下腰,沈秋練忙閉上眼,兩人間距離不過咫尺,那縷香氣愈發沁人心脾。
沈秋練的中衣被解開了。
她一哆嗦,條件反射的按住了對方的手腕,「你幹嘛!」
她連拳頭都握不緊,這動作毫無抵禦的作用可言,對方卻沒再動作,十分耐心的樣子:「你身上有個窟窿,我得把它填起來,就像砌牆一樣,明白嗎?」
「男女大防,這不合適吧。」沈秋練乾笑道:「你看我們朝陽派離這兒也不遠......借我匹馬我自己回去就行,謝謝了啊顧大夫。」說著她掀了被子就要下床。
但手腳虛軟的程度遠超她的想像,沈秋練只覺兩眼黑朦,「撲通」一聲人已經在地上了。
「騎馬?你認真的?」顧長汀蹲下身,饒有興致:「出了這個門,我賭你七步之內必死。」
「少嚇唬人了,我都不覺得疼,頂多就是低血糖。」沈秋練掙扎著說。
「那是因為水荊棘的毒已經走遍全身。」顧長汀道:「它像是一種強效麻沸散,你難道不覺得手麻腳麻,呼吸還有點兒困難嗎?」
真的有......
沈秋練沉默半晌:「青陵顧長汀活人不醫,這點數我還是有的。」
我怕你毒死我。
這是沈秋練的心裡話,但她沒說出來。
「不提水荊棘帶毒,光是你被刺穿脾臟,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活不了的。」顧長汀不慍不怒,雙手托腮道:「照理說你早該死在路上,可你卻硬生生從小嵐庵峰走到了青陵,如果我不救你,這世上就沒人救得了你了。」
沈秋練聽出了他的言下之意,嘴角抽搐:「你還覺得我是個挑戰了?」
「跟閻王搶人很有意思。」顧長汀微微一笑,吐字儒雅,態度卻倨傲非常。
沈秋練精疲力盡的閉了嘴,左右都是死,死在水荊棘跟黑心大夫手裡哪兒不一樣呢。
身體一輕,顧長汀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安置在塌上,一手撐在她頭側,「你剛才說男女大防?」這黑心大夫一笑起來,桃花眼就彎成了弦月的形狀,洋溢著親切和煦,俊美無塵:「可在我眼裡,世人無男女之分,只有活人和死人的區別,我看你,跟那位沒兩樣。」說著他向後一挪下巴,
沈秋練順勢看過去。牆角站著一位擁有黃金比例的大體老師,用黑洞洞的眼眶跟她和善對望。
「......你真禮貌!」
第4章 給蛇蠍美男打工。
青陵是朝陽派以北的一處山谷,經年改朝換代一度被當皇陵徵用,而後夏朝遷都,這塊地方便成了名副其實的亂葬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