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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霧氣來歷不明, 像是封山大陣出了變故。」雲虛讓捻須道, 他閉著眼, 眉目卻皺的緊緊的:「況且先人託夢一事並非空穴來風,寧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掌門你也覺得應當去鑄劍爐和碑林再看看,對嗎?」魏流芳急聲道。
「鑄劍爐本就生了變故,那凶劍劍靈可不就是最大的變故嗎?」魏君蘭抱著雲晴芝道。
「姑母, 可含悲如今已經不存在了, 怕是不能解釋這濃霧迷陣。」魏流芳低聲反駁道。
「那你就能把所有的問題都推到我的芝兒身上嗎?」魏君蘭橫眉立目道。
「但表妹她說的話未免不符合實際——」
魏君蘭粗暴的打斷了他的話頭,「你還知道她是的表妹啊!芝兒她才多大?她能懂些什麼,流芳,你可不要太過分了!」
「我真的沒在鑄劍爐上待多久。」雲晴芝抹淚道:「碑林那兒我也去都沒有去, 真的什麼也沒有看到,才跟表哥說無事發生的,娘,我不是故意的!」
「娘知道娘知道,芝兒是個好孩子。」魏君蘭抱著她的頭柔聲安慰:「沒有人會怪你的。」
魏流芳無聲的嘆了口氣,轉頭對雲虛讓道:「掌門,你怎麼看呢?」
「天羽被捲入迷陣,自是不能坐視不管。」雲虛讓道:「但也不能排除就與那劍靈毫無關係,待我先去找曌臨師弟商議片刻。」
說完,他便拂袖去往給溫曌臨安排的臨時居所。
沒一會兒,雲虛讓便回來了。
「曌臨師弟不見了!」
這下不止是他,魏君蘭、雲晴芝和魏流芳皆是大吃了一驚,他們再也坐不住,集體奔赴鑄劍爐。
滾滾濃霧將他們困在了登上鑄劍爐的山道上,他們幾經改變方向,無論是向上還是向下,最終都只能回到原地,這封山大陣內應外合,雲虛讓身在其中試著以劍強破迷陣,卻毫無作用。
「看來山上著實是出了大問題。」雲虛讓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雲晴芝縮在後頭不敢吭聲。
「不解封山陣,誰都上不了山去。」魏君蘭沉吟片刻,扭頭對魏流芳道:「流芳,你快去請你的師父來。」
魏流芳拜於朝陽派符宗門下,師從符修大能呂子檀。
「是了,子檀精通符理,符與陣卦有相通之處,沒準他能修復這封山大陣。」雲虛讓道。
「可師父一月前就下山遊歷了,姑母你忘了嗎?要下月初四才會歸來。」魏流芳道。
這話又叫他們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絲希望破滅。
雲晴芝在一旁怯怯道:「那這可怎麼是好?二師兄還......還不知所蹤呢。」
一陣沉默過後,魏流芳忽而開口道:「掌門,姑母,若你們不嫌棄,流芳願意一試破陣。」
他語出驚人,雲虛讓微微瞪大了眼,魏君蘭更是難以置信道:「你?」
魏流芳道:「流芳傾力以赴。」
「呵......」雲晴芝聽到厲霄在她耳畔冷笑了一聲。
「厲霄哥哥!你怎麼才出來!」雲晴芝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方才去卜了一掛。」厲霄淡淡道:「這座山上確有變故。」
「什麼?!」雲晴芝大吃一驚。
「具體是什麼我不知道,但卦象顯示大凶,想來山頭上有窮凶極惡的妖魔在,建議你還是不要摻和為好。」厲霄說。
「有妖魔?!」雲晴芝更急了:「可我爹我娘現在聽了我表哥的話,執意要上山!這可怎麼示好啊!他們若是去了,我總不能不跟著去吧!我害怕!」
「你放心,這封山大陣可是你們朝陽派開山鼻祖的傑作,運轉百年,複雜至極,怎可能被區區一個築基期的符修撼動。」厲霄不以為然道:「他不自量力罷了。」
「也是哦......我表哥一向才華過人,這次應該是眼高手低了。」雲晴芝道。
「他們破不了陣就上不去山,山上的東西自然也下不來,那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厲霄說。
雲晴芝想了想,覺得他說的十分有道理,懸著的一顆心便放下了。
正如厲霄的卦象所言,此刻的碑林亂作一團。
沈秋練短暫的破開迷霧,溫曌臨才發現,他們朝陽派祖師爺們的墳被那魔推了個七七八八,此處作為封山大陣的陣腳已經支離破碎。
「不好。」溫曌臨低聲說。
舉山震顫,只見碑林中央的山地轟然塌陷,裂紋蔓延,一道巨大的天塹乍然顯現,深不見底。
濃霧翻滾,沈秋練閉著眼睛,耳畔敏銳的聽見無數嘈雜怪異的嘶吼和尖嘯潮水般襲來,那是群魔的歡呼聲,是他們即將發動戰爭的號角。
「沈師侄!!!煩請替我護法片刻!!」
溫曌臨忽而大吼一聲,雙指併攏,捏成劍決,他手中的劍霎時間分作數道,不斷變大,變成了如同擎天柱般的巨大劍影,狠狠的落下,紮根在那天塹的邊緣處,銀白色的劍影光芒耀眼,連接成陣,劍芒交匯化作網蓋,將這道天塹嚴絲合縫的罩住。
零星的魔自底部爬上來,他們是先頭部隊,均被溫曌臨強悍的劍陣逼退,有的被彈的墜落,有的直接被劍芒粉碎,他們的怪叫聲變得悽厲,但底部的騷動卻越發猛烈。
沈秋練站在溫曌臨身邊,以劍芒驅散滾滾濃霧,封山大陣失控運轉,這濃霧中皆是豐沛鏗鏘的靈力,足以將人撞得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