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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陽派的事你說不管有種就全都別管!」沈秋練怒聲道。
她索性一閉眼,拿出了初中時考五十米短跑的速度,直挺挺的衝過去,而後縱身一躍,狠狠的將那魔按到在地。
那一刻,沈秋練什麼也看不見,就將這魔當成了雲晴芝和聞天羽這對狗男女,上手就打,拳拳到肉!
那魔被揍得懵了,不遠處深受重傷的溫曌臨也看的懵了,只見沈秋練把那魔腦袋上的兩條手臂當成雲晴芝的雙馬尾,撕扯了兩下摜到地上,狠狠的摩擦。她的手指骨被魔堅硬崎嶇的外殼蹭的鮮血淋漓,但沈秋練絲毫也感覺不到痛,咬牙切齒道:「我讓你作妖!我讓你噁心人!給爺爬!!給爺爬!!」
「我都有點看不懂現在的小姑娘了......」溫曌臨喃喃道。
魔忽而發出痛吼,他的身軀從中間斷成兩截,蚯蚓般一分為二,前半截落在地上迅速變形,蜘蛛般四腳朝地,又從斷端生出一張嘴來,沈秋練只覺得手下一空,一時有點茫然,耳畔傳來溫曌臨的怒吼:「沈師侄別怕!!我來救你!!!!」
沈秋練被掀倒在地,心裡「咯噔」一聲,條件反射的吼回去:「泥奏凱!!別葫蘆娃救爺爺!!!」
須臾間,一陣清嘯襲來,緊接著是短暫的「噗噗」兩聲,沈秋練一愣,被溫曌臨一把按住後脖頸壓得匍匐,雖然她看不見,但大致能想像到兩截物事被穿成一串的畫面。
熟悉的凜凜殺氣割面,猶如凜冬霜雪,生生將魔氣壓倒,一時間半空中滿是凌亂的殺伐之聲,沈秋練怔了片刻,與溫曌臨異口同聲的叫道:「含悲!!」
含悲短暫的現了真身,女人長發飛舞,而後迅速化作玄色的劍光,與沈秋練的劍匣並進,一玄一素兩道光螺旋交織,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絞殺那兩截的怪物,如此高頻率的攻擊終於命中了魔心,含悲一劍霜寒,將一團紫黑色的物事釘在牆上,怪物的其餘肢體在地上緩慢蠕動著,轉瞬間就化成了血水。
這一系列變故來的突然又迅速,溫曌臨呆了呆,昂首,他目不轉睛的望著那道收斂的玄色劍光,眼皮也不敢眨一下,生怕對方會消失不見一般。
「含悲!」這死板又不苟言笑的劍修頭一回露出了迫切又帶著些無助的神色:「你別走!!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讓我做什麼都可以!你殺了我也可以!!!」他忽而慌亂的四下張望,「我得找個東西讓你待著,我不會讓你再變成孤魂野鬼的!」
女人無聲的在半空中現了形,她鍺色的衣裙破碎,手腕上和額際的環佩玲瓏,殘缺又華美,她微微頷首,望著溫曌臨的美麗的眼睛裡悉數儘是溫柔。
「竟然是她?」顧長汀忽而低聲詫異。
「什麼什麼?」沈秋練的雙目緊閉,她眼珠子灼痛,跟眼皮像是黏在一起了,怎麼也睜不開,「我看不見,有沒有人能告訴我一下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大概是浪子回頭闔家團圓的戲碼吧。」顧長汀道:「不過現在想找一件上等靈物供劍靈安居恐怕不容易。」
沈秋練立馬明白了,她一拍腦袋道:「唉!怎麼不容易,這裡就有現成的啊!」她招一招手,「好大兒!」
她的劍匣「咻」的飛到了她跟前。
沈秋練盲人摸象似的抱住了她的劍匣,而後活像個賣瓜的王婆,抬頭道:「含悲含悲,我的好大兒斷成兩截了,他現在跟劍梢連不上,你要是不介意,劍梢的部分借給你住啊!」
含悲愣了愣,露出了受寵若驚的神色,她還沒說話,溫曌臨先激動道:「可以嗎?沈師侄!」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沈秋練說。她的劍匣卻「嗡」一陣,裡面的好大兒似乎是在抗議,沈秋練霸道的一把按住它,苦口婆心道:「拜託,我給你個機會跟漂亮姐姐共處一劍,你大氣一點好不好!反正你現在也操控不了前半截的部分,閒置也是閒置嘛!」
劍匣「嗡嗡嗡」震得沈秋練手都麻了。
「沈師侄,我在這裡向你許諾。」溫曌臨忽而正色道:「只要此番能暫且留住含悲,我保證,會用最好的材料,最精良的鍛造技法,好好的修復你的劍,一定會把它打造成一把絕無僅有舉世無雙的好劍!」
此話一出,沈秋練感覺懷裡的好大兒瞬間消停了。
「成交!」
「多謝,那就叨擾了。」含悲輕聲道,她搖身化作一道劍光,倏地沒入了沈秋練的劍匣,消失不見。
沈秋練與溫曌臨雙雙鬆了口氣,各自癱倒。
「顧長汀。」沈秋練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你剛才說,竟然是她,是什麼意思?」
顧長汀沒有立刻搭腔。
此刻,青衣公子盤膝端坐,闔眸靜默,好似入定。
含悲看起來也就二十歲上下,身為丹茴古國的公主,其魂魄的模樣永遠停留在了刎頸殉國時的那一刻。
想來是死後發現自己的死沒有使任何人醒悟,戰亂依舊是經久不衰,所以充滿了怨懟,才始終沒有去投胎吧。
難怪會變成這樣強大又不遜的劍靈。
溫曌臨沉醉於鑄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內心很是與世無爭,另外又懂得馴劍馭劍,所以含悲才會選擇對其臣服。
可沈秋練......為什麼好像也跟含悲很熟稔似的?
第25章 「那你可別讓我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