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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要讓我相信,是我的女兒,夥同我的首徒,毀壞了這陰陽鏡,還要殺歲歲滅口嗎?」雲虛讓的聲音沉如雷,他猛地轉過身,瞳孔收縮。
韓比昌怔了怔,退了一步,低頭道:「比昌不敢。」
「你不敢。」雲虛讓冷冷道:「比昌,我是看在昔日同宗門的情誼上才讓你留在朝陽派,讓你看管藏經樓,待你不薄吧!你的兒子缺管少教我從來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你卻縱容他變本加厲——」
「掌門你不要凶我爹爹,我說的都是真的呀!」韓歲歲有被嚇到,一把抱住韓比昌,帶著哭腔道:「說真話難道還有錯嗎!」
韓比昌摟住他,鼓起勇氣復又與雲虛讓對視。
「掌門,也許您的女兒,並沒有您想的那般冰清玉潔呢?」他一字一句道:「您說我對歲歲缺管少教,您和魏夫人又何嘗不是如此?程度比之我更甚呢?」
雲虛讓的臉部緊繃起來,平日清雅的五官變得微微有些猙獰。
「你說什麼?!」
「魏夫人幾年前的時候失去過一個孩子吧?」韓比昌的嗓音厥冷,吐出的字像是丟出去的鋒利飛鏢,扎出一個又一個血窟窿,「一個成形的女嬰?」
這件事一直是雲虛讓的痛楚,亦是當年的密辛,絕大多數人只知曉魏君蘭曾死產過一嬰孩,所以對雲晴芝分外寵溺,卻並不知曉「成形的女嬰」這一系列的細節。
「你怎會......怎會知道!」雲虛讓的聲音開始發顫。
「是我偶然間聽晴芝小姐說的。」韓比昌淡淡道:「我若說那時還曾看見她偷偷下山買過幾味藥材,您可會相信?」
雲虛讓如遭雷劈,他趔趄著往後退了半步,撐住了案台。
「您可以不信我,不信歲歲,不信沈秋練。」韓比昌道:「那您還能相信誰呢?」說罷,他拱手道:「話已至此,若是掌門執意要以門規懲罰歲歲,那比昌只好自請攜歲歲一同離開朝陽派了。
第50章 「芝兒,他說你是逆女呢……
沈秋練打陶經敬在她看來就沒什麼懸念。
結丹期都打的贏, 就更別提元嬰期了,這都不是用什麼劍招不劍招的問題,從根本上她就對陶經敬產生了壓制。
但這是她自己知道的事, 別的人卻都不知道。朝陽派的所有人本來都只抱著一種死馬當活馬醫的心態, 畢竟有一人上去應戰總是好的,沈秋練若是一盞茶的功夫便敗了, 誰也不會覺得稀奇。
但三招擺平了陶經敬,未免就太稀奇了。
陶經敬的腰帶都被劍挑斷了, 他狼狽的提溜著褲子後退,那一串凌霄花卻被沈秋練撈了過去,提在手中,這一手是明艷的花,另一手卻是凌厲細長的劍, 沈秋練立在那兒,與陶經敬相比, 端的是風雅卓絕之姿, 教台下眾人都看的呆了。
不知過了多久, 才有人鼓掌高呼:「三師姐萬歲!!!」
「三師姐萬歲!!!」
「三師姐萬歲!!!」
「敢情朝陽派是憋著個大招呢.......」
「瞧她方才那幾招炙煬劍,利索漂亮,毫不拘泥,從前只覺得炙煬劍法過時且保守,沒想到還是要看舞的人是誰。」
「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 方才誰說朝陽派要將東玄首的名號相讓的?」
「這丫頭年紀不大呀, 居然都元嬰了,你們在這個年紀誰能有這樣的境界?」
「我看雲虛讓若是把掌門之位繼承給這丫頭,朝陽派就沒得沒落。」
這群牆頭草左不過也就是聽風就是雨,話是越說越離譜, 沈秋練都有些沒耳聽了,她縱身一躍下試劍台,而後便被同門一窩蜂的圍住。
「三師姐!!你教教我們劍法吧!!剛才那幾招太帥啦!!」
「元嬰要怎麼練啊!是不是要練很久啊!」
「三師姐你怎麼下山歷練了一趟回來就變得這麼厲害了!!下次歷練也帶帶我們吧!」
.......
沈秋練無暇應答,她抬起頭,正好對上了魏君蘭的目光。
魏君蘭的神色依舊是冷冷的,沈秋練輕輕咳嗽了一聲,將腰間凌霄花雙手奉上,滿臉乖巧道:「師娘,這個交予你保管吧,沒什麼事,阿寧先走了。」
「你掙來的東西自己保管好。」魏君蘭說。
沈秋練不解其意的抬起頭。
「帶給你爹瞧瞧。」魏君蘭說:「省的他總以為你在師門裡混吃等死,三天兩頭的來求我讓我別趕你下山。」
沈秋練愣了兩秒,「噗嗤」一聲笑了起來。
「再接再厲,日後少說也能在朝陽派弄個掌教噹噹。」魏君蘭說著。
「掌教?」沈秋練將這個詞重複了一遍。
她走了半道才反應過來,自言自語道:「那掌門是誰?」
「自然是我了。」一人回答道。
沈秋練回眸,便看見雲晴芝站在不遠處,環臂看著她。
「你?」沈秋練眯眼,而後像是聽到了什麼極好笑的笑話般,「參加個鼎劍大會還非要靠抱別人大腿的掌門?算了吧。」
本以為雲晴芝會如往常一樣跳起來尖聲反駁,可沒想到,她不僅沒有立刻搭腔,還著意扭頭尋人,直到身邊幽靈般飄過一人,是聞天羽。
「芝兒與我是攜手獲得的勝利,並非你說的抱大腿。」聞天羽道。
「也是,你算不得什麼大腿。」沈秋練道:「對名譜動手腳,把弱敵聚集到自己對面才獲得的十連勝,一點兒也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