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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哪兒學來的這麼多玄乎其玄的陣法!」沈秋練震驚道。
「丹瓊國的妖道國師……他從前的花招比你所見到的還要多多了。」顧長汀道。
「丹瓊國......?」沈秋練舉手按住了眉心,她努力的想要回想, 卻一無所獲。
「我不明白你圖什麼!」她抬起眸子來, 盯著厲霄。
「稱王稱霸是所有人與生俱來的念想, 當年是,如今也是。」厲霄說:「很多人說他們想過平庸的生活,事實上是因為他們的能力只配讓他們過平庸的生活。」他說著說著,怒火上漲,霍然舉起離倥傯, 遙遙點著沈秋練的眉心:「你不明白?你當然不明白, 因為你沈寧是一個想當救世主的女人,滿腦子不切實際的想法,當年若不是因為你,我們丹瓊國早已一統天下, 流傳千古,而我作為國師,也能一舉飛升成上仙!」
「飛升?你所謂飛升的途徑,就是通過挑唆東海村與丹瓊國的住民交戰,而後再假惺惺的出面平定,好坐收漁翁之利?」顧長汀冷聲反問:「打的一手好算盤啊。」
「笑話。」厲霄滿目譏誚之色:「我不過是引渡了一方金沙洲於海上,若他們心底沒有欲望,又豈會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黃金財富爭奪不休呢?」
沈秋練霍然一怔,她憶起了海底的那方壯麗又詭異的金色島嶼,以及上面那來回行走的不真實的妖獅。
「那東西原本是在海面上的?」她詫然發問。
「沒錯。」顧長汀低聲道:「就為了那些黃金,東海村螳臂當車般的頻頻騷亂丹瓊國,而丹瓊國又下令鎮壓,死傷無數。」
「可後來為何會那般——」
「因為你。」顧長汀道。
「我?」沈秋練想起施離待自己的態度:「我幫了東海村?」
「你堂堂劍仙多麼的公正無私啊,怎會隨性偏袒一方呢?」厲霄發出一聲長嘆:「你自然是寧肯犧牲自己,與那妖獅同歸於盡,而後以劍氣掀起滔天巨浪沉島與海底.......只是你嘔心瀝血,殫精竭慮,東海村與丹瓊國又有哪一方會對你心存感激呢?他們不僅沒有記下你的恩情,還教你魂飛魄散!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沈秋練默然。
「所以他們統統該死!」顧長汀搶白道,他微微咬牙,嗓音里透著些森然狠厲。
沈秋練回過神來,她想起海底的那些鬼魂。
是啊,島嶼沉海,那些人又怎會出現在海下?
「長汀......」她望向身邊的青衣人。
顧長汀的眸色一暗。
「這條小龍待你倒是一如既往的赤膽誠心,你當初魂飛湮滅之後,他無能狂怒,就是這麼意氣用事,用一場大浪洪流將丹瓊國和東海村沖了個片甲不剩。」厲霄大笑道:「顧長汀,事後被天罰雷劈的滋味還好麼?」
顧長汀沒有再給他機會說下去,他化作一道青影襲上前去,霎時間風雨如晦,化作世上最鋒利最劇毒的力量包向厲霄。
厲霄的笑聲越發猖狂,離倥傯割面的劍氣對抗顧長汀的風雨之力,令整個青陵震盪不安。
「若是從前的沈寧,興許還能與我有一戰之力……可如今她只是區區元嬰!當初在孫家莊你們連我的封禁大陣都解不了,而你顧長汀,自有天罰限制,我更是從未放在眼中!」
「誰說解不了!」顧長汀厲聲道,他拂袖將沈秋練擋開,隻身迎上。
「有本事你就再以青龍之軀撞破陣心!不過我當初是以□□之力起陣,你尚能撞破,如今我大乘境界,你怕是難以為繼!」話音未落,厲霄的身形在無數虛影中變實,離倥傯的劍影衝破厚重的風雨簾幕直刺而來,厲霄如鬼魅般閃現在顧長汀跟前,他一推劍柄,離倥傯殺出千萬道劍氣穿透顧長汀的身體!
「你等著,我統帥朝陽派之後自會再一統修真界。」厲霄道:「看你們二位如此情深義重,今日便送你們一份同死共穴的大禮吧!」
他自信這把劍能在顧長汀身上輕而易舉的捅出千萬個窟窿,不料在關鍵一刻,這把名為離倥傯的劍忽而在他的手中變得無比彆扭,劍氣亂竄失了章法,劍鋒歪斜擰走,一時竟然全然不聽他操控了!
自從奪了聞天羽的身體,厲霄便也得到了這把離倥傯的使用權,雖說靈體不算契合,用劍也沒有那麼稱手,但好賴也一直是指哪刺哪的水平,比之尋常破銅爛鐵還是要好用上許多,從未有哪一次,離倥傯出現這樣的反骨。
離倥傯的騷動比他想的還要猛烈,厲霄不得不騰出另外一隻手來,雙手握持劍柄才能阻止離倥傯脫手,一直在旁悶不吭聲的沈秋練卻陡然間閃現,定山河的劍梢划過一個巧妙的弧,削向厲霄的腕骨。
「離倥傯是把名劍,劍刃鋒利且剛強,那時聞天羽剛得到時簡直愛不釋手......這麼多年,也該生出幾分靈氣和意識來了吧!」沈秋練低聲道:「你如今用著聞天羽的身體,身上容納著他人的修為,就真當離倥傯半分也感受不到嗎?」
定山河的攻勢變得猛烈,厲霄不得不退逼著與顧長汀拉開距離,沈秋練緊追直上,劍鋒頻頻相錯發出金鐵之聲,厲霄以磅礴靈力壓下沈秋練的幾招詭譎的突襲,冷笑道:「一把破劍而已,就算生出了靈氣與意識又如何?在我手中握持,還不是得聽我差遣!我讓他刺向東它膽敢刺向西?我還不是用它打敗了那麼多的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