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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長汀,曌臨師叔,我知道你們是在為我好,但是這樣的話還是別再說了,我不會走的。」少女鄭重其事的說道,她想起了遊戲裡仙魔大戰的劇情之慘烈,雖然以雲晴芝為核心的主角團沒死幾個,可除了他們以外的朝陽派諸多弟子,甚至是他派前來支援的中青年修士們,都血流成河。他們在遊戲裡是名字被一帶而過的配角路人,可在這會兒卻都是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天下有難,到時候青陵也難以獨善其身吧,我身為朝陽派劍宗一員,決不能視而不見。」沈秋練道:「顧長汀,謝謝你替我帶路,你要是不願就自己先走吧。」
顧長汀「嗤」了一聲,許久,發出一聲輕飄飄的嘲笑。
「我走了你還能做什麼呢?小瞎子,背著把破劍,修為不夠一碗,腦袋還笨。」
沈秋練聞言直瞪眼:「我同你好好說話,你怎麼又損人?我怎麼就腦袋笨了!」
「罷了罷了,腦袋笨也是你們劍修的傳統藝能了,我不該少見多怪。」顧長汀道:「話說你們二位施展不開皆是因為缺把趁手的兵器,眼下遍地都是神兵利器,你們放著不用又是幾個意思?」
溫曌臨在頭頂緩緩打出一個問號,沈秋練卻聽明白了。
「對啊!」她一拍手,猶如醍醐灌頂:「這地方不是葬了好些祖師爺嘛!祖師爺陪葬肯定會把佩劍也帶著!借一把來用用不就行了!」
溫曌臨聞言大吃一驚,連連擺手道:「不妥不妥!擅動祖師爺的陵寢這是大不敬!」
「朝陽派都要玩兒完了!現在哪兒還顧得上談敬不敬的!」沈秋練理直氣壯:「放心,先祖爺要是知道咱們是為了保住朝陽派百年根基,肯定不會跟咱們計較的!」
「孺子可教。」顧長汀輕笑一聲:「來,我帶你找一找。」
說干就干,沈秋練就近尋找,朝陽派劍宗強盛,先人里的劍修也巨多,她隨便找一找,便在一塊墓碑旁邊覓得一把插入泥土中的古劍。
「使不得使不得!!沈師侄!!這不合適!!」溫曌臨還是覺得驚悚,上前來連聲阻攔:「先祖的佩劍最是孤傲忠誠,上面有先祖的印記,除了先祖本人,尋常人是難以拔出的,就更別提駕馭了,咱們還是想想別的辦——法。」
他最後一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見沈秋練反手握住劍柄,「錚」一聲脆響,就輕而易舉的將那把入土三分的古劍拔了出來。
「喏!」沈秋練將那劍橫著遞到溫曌臨跟前,笑嘻嘻道:「看我運氣多好,隨便一找就找了把不那麼孤傲的親民的劍,曌臨師叔,如此機緣,接著吧!」
溫曌臨:「......」
第27章 晉江獨發
溫曌臨望著沈秋練遞過來的這把劍。感覺對方輕鬆的像是遞了一袋米過來。
這好歹也是朝陽派近百年前的老前輩的佩劍了, 斬殺過的妖魔不計其數,也曾有妖魔蠱惑其叛主噬主,可這把劍都無動於衷的扛過來了......怎麼看都不像是一把「親民」的劍。
「諸位祖師爺在上, 恕晚輩阿寧不敬!現為了保護朝陽派百年基業, 不得不借各位的老婆.......我是說貼身神兵一用!」沈秋練大聲說道,清脆的嗓音在清寂的山頭上徘徊。
溫曌臨很懵, 他不知道是出了什麼問題,更不知道自己該拿還是不該拿。直到沈秋練硬把劍柄往他手裡一塞, 他才誠惶誠恐的接過,料想中的反噬並沒有發生,溫曌臨怔怔然盯著手中的劍,滿滿的不真實感撲面而來。
這是很多年前,他仰視敬畏過的先人的劍, 古樸,鋒利, 承載著先人們的容光。
幼年時的他也曾見先人仗劍天涯的瀟灑姿態, 心中總會飽含赤誠的想像著自己功成名就, 是否有一天也能像前輩們一樣,登頂大道巔峰。這也就不可避免的會讓他自我代入,設想先人的劍握起來會是什麼樣的質感,
大概所有的劍修都會有這樣一個懵懂青稚的過程。
如今,他真真切切的觸摸到了劍柄。冰冰涼涼, 精緻繁複的鏤花因為無數次的觸摸都拋光了, 清晰不復從前,和他自己鑄造出來的那些劍相比,手感甚至有些普通。
這就和他料想中的大不相同了,他以為神兵在握上手時都會有驚世駭俗的反應。
溫曌臨呆了呆, 驟然間有了一種靈台清明之感。
劍都是一樣的劍,驚世駭俗的是那些使劍的人。
那麼,劍在手上若不能創造價值,造福萬靈,便和廢鐵毫無區別。
此時,沈秋練又輕而易舉的取得了一把劍,她掂量了幾下,覺得尚且可用,便挽了個劍花熱身。
她在濃霧之中退了兩步,驀地和溫曌臨撞上,兩人背抵著背。
「沈師侄,有朝一日劍在手,你不露兩手給我瞧瞧可別想走了。」溫曌臨笑道。
沈秋練微微一愣,只覺得這會兒的溫曌臨和自己先前所見仿佛變了個人。
「好笑好笑,你大我那麼多歲數,不先給我立個榜樣,反倒讓我露兩手給你瞧,世上哪有這種道理!」沈秋練輕挑眉峰,惡意滿滿的跟著笑道:「唉曌臨師叔,你該不會鑄劍多年,早就忘了該怎麼使劍吧?」
「你這張嘴尖牙利齒,仔細嫁不出去!」溫曌臨罵道。
沈秋練還未開口,她袖上的顧長汀卻插了一嘴進來,慢慢的不耐煩:「既拿了劍還在這兒磨嘴皮子,你們到底是不是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