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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沈秋練腰酸背痛的醒了過來。
她渾渾噩噩的起床,拿了盆兒去外面打水洗漱,接了半盆水將雙手率先浸進去,隨後呆住了。
「嘩啦」
她將濕淋淋的左手從水裡□□,顫巍巍的舉到眼前,緩緩瞪大了眼睛。
她的整個手掌乃至前臂。都綠了。
第8章 闖!男!寢!了!……
沈秋練望著自己綠了吧唧的手臂,瞳孔地震。
一覺睡醒的她全然沒了昨晚那種飄飄然的欣快感,大腦理智的不像話,她能清醒地意識到,這是長生土的毒發了......
所以顧長汀這黑心玩意兒......還真是說到做到啊......
即將變成綠巨人的沈秋練懷著複雜的心情完成了洗漱行為,轍回屋裡打開衣櫃。
雲虛讓在求仙問道之前曾是個世家公子,沈遼是他的書童,兩人雖有主僕之分,卻親如兄弟,沈遼照顧雲虛讓的飲食起居,雲虛讓教他識字認人。
雲虛讓破境成為一代修真大能之後便入主朝陽山,曾許諾提拔沈遼至少是掌教的位置,奈何魏君蘭跋扈,瞧不上沈遼,還認為沈遼一介凡夫俗子不配立足於修真門派,會丟了朝陽派的臉面,幾次三番的想要趕沈遼下山,雲虛讓拗不過她,只能想了個折中的法子,讓沈遼在派中當了個伙夫。
故而比起仙二代雲晴芝,沈遼並不能給沈秋練提供太好的生活條件,衣櫃裡的衣裳大多是素淨的純色衣裙,但好在春夏秋冬各種款式都還齊全,沈遼默默的找了件大袖杉套上,將綠油油的左手遮擋住,以免嚇到別人。
她想,她還是得去找那該死的七星夜交藤,不然明後天就是她的大限,她花兒一樣的生命還沒綻放就要交代在顧長汀這狗東西手裡了。
未幾,沈遼來敲她的房門。
「阿寧,出來吃早飯了。」
「來了。」
沈秋練應了一聲,推門而出。
沈遼正將一籠屜新蒸出來的蝦餃放到八仙桌上,蝦餃皮晶瑩剔透,隱約可見裡面橙粉色的鮮蝦仁,沈秋練一口一個連吞了好幾個,蝦肉脆爽Q彈,她險些被鮮掉舌頭。
她一面吃一面思考上哪兒去找這七星夜交藤,朝陽派遼闊,她總不可能毫無頭緒的亂找。
「有心事啊?」沈遼垂首問她。
沈秋練吊起眼梢,跟她爹來了個深情對視。
說起來......她爹是跟雲虛讓一同進的朝陽山,那絕壁是朝陽派的老人了。
「爹,你知道七星夜交藤嗎?」沈秋練道。
「七星夜交藤?」沈遼重複了一下這個詞,皺眉。
果然,畢竟是稀罕玩意兒,隨便問問是不可能得到線索的。
沈秋練耷拉下眼皮。
「夜交藤不就是何首烏嗎?」沈遼一拍大腿到她對面坐下說道:「整這麼虛頭巴腦的名字。」
沈秋練猛的又掀起眼皮。
「咱們這兒有嗎?」
「有啊,朝陽山這好地方什麼沒有。」
「一定,很罕見吧......」沈秋練顫巍巍道。
「是挺罕見的,不過我有幸屯過一斤!」沈遼說。
「一......斤?」沈秋練被沈遼的用詞驚著了。
「我那會兒不是研究菜譜嗎,何首烏燉雞,尤其是烏骨雞,大補,那滋味兒絕了。」沈遼兩眼發光的搓著手,將一個乾飯人的探索精神發揮到了極致:「就跑遍了整個朝陽山的大峰小峰,足足采了一斤半的何首烏!」
沈秋練:「臥槽...... 」
顧長汀口中市面上難尋的朝陽山何首烏,她爹居然為了燉一隻雞,跑遍了朝陽山各處,活活采了一斤半。
這......就是乾飯人的力量嗎!
「然後呢?」她追問。
「然後啊?我尋思著不能為了一道菜就讓何首烏在朝陽山絕種啊,就取了三兩,剩下來的放土裡埋了,想來會再長出來不少。」沈遼說:「不就是為了你說的那個什麼什麼......持續發展嘛!」
「爹你將七星夜交藤埋哪兒了!」沈秋練一撐桌子,迫切道。
「有些日子了......我想想啊。」沈遼摸著布滿胡茬的下巴認真的思忖:「具體位置我記不太清了,但應該是孤雁峰以南的位置,靠近竹柵欄。」
「知道了,謝謝爹!」沈秋練拔腿就跑。
沒想到會有這種轉機,沈秋練迎著晨間清冽的山風一路向南,卻發現越走,迎面而來的男性弟子就越多。
不僅如此,那些男弟子們還都三三兩兩的朝她拋來揶揄的目光,時而竊竊私語。
直到入目一片人頭攢動的試劍坪,沈秋練望著上面一簇一簇精神練劍的朝陽派男同學們,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他媽的闖!男!寢!了!
二十一世紀才有的宿管阿姨這朝陽派必然是不會有的,孤雁峰上的弟子舍便以南北為分界,北為女寢,南為男寢。
這弟子舍相安無事這麼些年,靠的大概就是眾人心底的那點矜持。
沈秋練這下明白為什麼自己一路上被人圍觀了。
試劍坪是給內門弟子們閒來無事練劍用的,男女弟子舍各有一塊兒,只不過朝陽派男多女少,所以南面的試劍坪才格外熱鬧,幾個練完劍招一頭熱汗的男弟子從試劍坪上跳下來,嘻嘻哈哈的攔住了沈秋練的去路。
「喲,這不是三師姐嗎?怎麼有空大駕光臨,跑到咱們這兒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