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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露出一塊白柳木腰牌,上面用連脈枝的汁液書寫了符文,這種連脈符是玄門常用的道具,同一棵連脈枝書寫的符牌佩戴在身上便可以增加修士之間的聯繫,亦是組隊的標誌。
沈秋練垂眼看了看,連脈符的另一側是無色香囊。
這雲晴芝果然不是什麼善茬,而她也著實跟原主一樣倒霉。
可她仍有一樁優勢。
那就是她對這渾身撒發著普信味道的聞二師兄毫無興趣。
這種男人有什麼用?要本事沒本事,要節操沒節操,論長相……長得還沒她的劍眉清目秀。
為了這種男人折劍沉沙自廢前途,值得嗎?他也配?
沈秋練的指尖下壓,毫不猶豫的解下了連脈符。
「想要我的香囊啊,你也就想想吧。」她將腰牌在指尖甩了甩,不顧對面幾個人震驚的臉色,「啪」的將腰牌丟出去,扔垃圾似的砸到聞天羽的胸口,「這破隊你們愛組誰組誰,姑奶奶我不奉陪了。」
第2章 原主已經,折劍沉沙了。……
沈秋練說走就走,頭也不回,姿態瀟灑。
她背影娉婷,素衣烏髮迎風飄揚,黑白分明,竟有種平日罕見的颯爽氣質。
聞天羽及程家二兄弟都不約而同的露出了怔忪的神色,久久不言。
直到雲晴芝重重的咳嗽了一聲。幾人才先後回過神來。
程文的舌頭打結道:「沈秋練是不是瘋了?」
程武指著沈秋練下山的方向:「她就這麼走了?她一個人能幹嘛?這可是小嵐庵峰!」
言下之意我們五個人爬上來都廢了老大勁。
聞天羽咬了一下牙關,滿嘴酸澀滋味。
沈秋練最後的那個眼神在他的腦海里反覆重現。
他似乎看到了嫌棄和鄙薄的意味。
怎麼可能,那可是沈秋練!天塌下來都嚷嚷著要跟他生同衾死同穴的沈秋練!
聞天羽不願深思,煩躁道:「不管她,讓她作去,遲早會哭著回來!」
那廂,沈秋練徒步下山。
她倒也不是真的想下山,單純就是想在最短的時間內跟四人連體嬰組合拉開距離,反方向下山自然是最佳選擇。
山路盤曲,卻另有一番現代都市沒有的風景,沿途草木葳蕤,隱約可聞水聲連綿,卻又不見溪流飛瀑所在,這小嵐庵山的的確確是個靈山寶地。
沈秋練在一片油光水滑的犬耳絨上發現了那隻被聞天羽擊落山崖的白駒。
犬耳絨是一種苔類靈植,好長於避光潮濕處,能長半人多高,極密且韌,沈秋練記得遊戲人物摔下山崖,只要是有犬耳絨的地方,掉血都不會太嚴重。沈秋練提起裙擺靠過去,發現那白駒大難不死,只是腹部有個貫穿性的破口,腸子都掛出來了,血肉模糊。沈秋練又替它查了查別處,發現它頸部有四個針尖大小的血點,對稱分布,如果不是這白駒皮毛雪白,還真不大能看得出來。
沈秋練稍一細想,便想到了雲晴芝頭上佩戴的四角髮釵。
難怪這馬兒起初不肯動,後來發了瘋似的狂奔。
這雲晴芝有點東西啊。
「你也夠倒霉的,本來好好的吃草,偏偏遇上了雲晴芝。」沈秋練嘆惋道:「左右是她對不住你。」說著,她解下了腰間的無色香囊,顛了兩下,遞到白駒嘴邊。
白駒只當是草,二話不說便吞了,嚼都不帶嚼的,沈秋練也不心疼,笑道:「雲晴芝要是知道她日思夜想的寶貝被我輕而易舉的餵給你,肯定氣吐血。」
說完一句話的功夫,白駒腹部的傷口就奇蹟般的癒合了,馬兒站起來嘶鳴一聲,忽然用牙咬住了沈秋練的腰封,猛地將她甩到了背上。
沈秋練下意識的抱住馬脖子,腦袋裡就浮現出幾個念頭。
幸虧老娘的腰封夠結實!
幸虧老娘夠瘦!
幸虧這馬拋人的技術還可以!
不然!這他媽就是鬼故事了!
白駒如風一樣奔跑了起來,清脆活潑的馬蹄聲在耳畔滾珠般的響著,山風呼嘯清冽,待到沈秋練適應了這種騰雲駕霧之感,才聯想起一個成語——白駒過隙。
未幾,他們直達山巔,一汪清澈的泉流汩汩湧出,在陡峭的崖邊化作飛瀑奔騰落下,水珠被風捲成薄薄的山嵐霧氣,涼爽沁人,看來此處才是真正的小嵐庵峰的頂端,沈秋練捋了幾把被吹到貼臉的頭髮絲,翻身下地,走到一座光可鑑人的石壁前駐足。
石壁上映出的女子約莫十七八歲,背著一把細劍匣,長髮及腰,身量清瘦挺拔,髮髻插著三支素簡青簪,眉眼倨傲。偏偏這張臉生的極精緻,散發著冰雕雪塑般的冷艷,是與雲晴芝截然不同的濃顏長相。
好歹也是曾經被粉絲稱作「開著攝像頭摳腳都能養活自己」的高級臉。只是原主頂著這麼張臉也能把自己搞得人嫌狗憎,實在是厲害。
她穿都穿過來了,也就被迫繼承了原主那些沉甸甸的生活壓力,這歷練任務若是完成不了,她還得挨罰。只是她初來乍到的,哪裡能曉得這小嵐庵山的標誌性道具為何?
這頓罰看來是免不了了,沈秋練不免有些發愁。
白駒走到泉邊飲水,嘶鳴一聲像是在呼喚沈秋練一同,沈秋練跟過去,見泉底隱約有金光閃爍,她將手放到清澈的泉水裡浣洗,後發現泥水被一股力量卷沉入底,眨眼間稀釋淨化,無影無蹤,沈秋練道一聲「奇了」,便伸手往金光的源頭探去,手指被活水沖刷推盪,觸手溫潤,那竟是一塊玉泉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