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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伯庸正在寫上一個患者的病例,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他抬頭看見梁清菊,立馬放下筆站了起來:「清菊你什麼時候來的?快坐快坐。」
謝伯庸給梁清菊端了凳子,又忙著去給她倒水。
「剛來沒多久,來看看你,你忙完了嗎?」醫生都忙,謝伯庸作為少有的全科醫生更是忙得不得了,可再忙,他也會抽出時間去跟梁清菊見面。
反倒是梁清菊,她主動來醫院找謝伯庸的時間少之又少。
謝伯庸十分高興對象來看自己,他說:「還沒有,我還有一個患者要見,你等等我。」
梁清菊點點頭,謝伯庸叫號,患者已經在外頭等了好久了,聽見叫他的名字便立馬走了進來。
謝伯庸朝梁清菊笑了笑便開始診脈,他一忙起來就忘了梁清菊在身邊。
梁清菊望著他專注認真的樣子,思緒不禁飄遠。
自打正月周永才到她家大鬧被帶走已經過去了半年的時間了,周永才跟王寡婦的判決在上個月已經宣判過來了,他們兩人犯了買賣婦女兒童罪,被判行三年。
在判決書下來以後周老婆子來找過梁清菊好幾回,撒潑打滾的讓梁清菊去撤銷對周永才的只指控,梁清菊不可能答應這個要求,第二天去了趟派出所把周老婆子也告了。
周老婆子這輩子都沒進過公安局,到了公安局一問,她就什麼都說了。
二十六年前,周永才兩歲時她又懷孕了,這一次懷孕大傢伙都說她懷的是兒子,周老婆子本來就不喜歡女兒,在知道自己有兩個兒子以後就更加對這個註定是別人家的人的女兒不順眼了。
恰好在另一個縣城的方家屯有一戶人家要找童養媳被周老婆子知道了,周老婆子要了人家五個大洋就把自己女兒賣了。這件事情就連周老婆子的男人都不知道,為了讓女兒失蹤得更加合理些,她還把她女兒扔進了河裡,再跑去追,最後再把追到的女兒送到方家屯去。
若不是去年她女兒找回來,周老婆子都快忘了自己有這麼一個女兒了。
當公安局們照著周老婆子提供的線索找到她女兒時,他們縱然經過大風大浪也被周老婆子的女兒的遭遇給驚呆了。
方家屯是個靠山的屯子,整個屯裡都不到十戶人家,家家戶戶都是帶了親帶了故的,買周老婆子女兒的那戶人家早在三十年前挖了棵人參賣了不少錢,怕把錢花光往後兒子娶不上媳婦兒就花大價錢買了個兒媳婦回來。
周老婆子的女兒叫周紅花四歲到的方家,十四歲那年方老婆子死了,同年她跟方家的大兒子圓了房,第二年她就為方家生下了他家的長孫。
隨著孩子一天天的長大,方老頭沒老婆的時間也隨之增加,終於有一天方老頭沒忍住QJ了她,從那以後,她就成了方家兩父子共同的妻子。
她去年終於忍不住了,跑回周家求助,周老婆子怎麼能讓她回來?於是周老婆子勸說她到山上的棚子裡躲兩天,等風聲過了再把她接回來。
周紅花信了,她以為自己終於得救了,終於能擺脫噁心人的方家兩父子了。可誰知道她才在山上的棚子呆了兩天就被方家父子找到了。被抓回家了,周紅花才知道她是被周老婆子出賣的。
方家父子把周紅花抓回去後就關到了自家的地窖里,腳也被方家父子打折了,在被抓回去的這大半年的時間裡,周紅花沒離開過地窖一步。
公安把她從地窖裡帶出來時她整個人都瘋瘋癲癲的,肚子也微微隆起,醫生說,她懷孕至少有四個月了。
周老婆子跟方家父子都被抓了,三人現在還被關押在看守所里。
周永才的弟弟周永峰本來就是個被周老婆子寵壞了,哥哥跟母親相繼入獄,他將所有的仇恨都加在了梁清菊的身上。在一次梁清菊看診回來時他拿著刀就沖了出來。
要不是謝伯庸正好去接她,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誰都不敢預料。
想起那次被英雄救美的情景,再想想他往日對自己對女兒對父母時的認真,梁清菊的內心忽然一下子就安定了下來。
最後一個患者看完病去拿藥了,梁清菊跟謝伯庸說:「謝蘊買的那個院子挺好的,他院牆邊種了很多的格桑花,現在開得特別好,奼紫嫣紅的美麗極了。」
這一點謝伯庸承認:「確實漂亮,我一猜就覺得你會喜歡,我問他要了種子,等明年春天我把它撒在醫務站的邊上,這樣子,你也可以每天看到了。」
梁清菊覺得,謝伯庸的溫柔體貼與浪漫其實並不比三妹夫差。
她說:「咱們家邊上那家想賣院子去重新蓋一個大一點的房,他家孩子都大了,不能再住在一起了。謝伯庸,你把那間屋子買下來吧。小玉也該有一個自己單獨的房間了。」
謝蘊當初在屯子裡買的那個房間就比正常的價格要高出一部分出來。
謝伯庸跟梁清菊的事情整個二里屯就沒有人不知道的。這不,她們隔壁那家就把主意打到了梁清菊的身上。
今天早上樑清菊出門前秦山花說了一嘴,梁清菊路上考慮一路了。
忽如其來的驚喜,把謝伯庸砸懵了,此時此刻,他恨不得像院裡這些沒見過面的小年輕一樣到樓下的操場上去跑兩圈。
「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屋子布置得美美的。」承諾過後想了想,謝伯庸又加了一句:「一定會比謝蘊家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