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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她依舊無法釋懷。她對她的付出是真心的,受過的那些傷害是真實的,那些痛苦絕望的日子是她一分一秒慢慢熬過來的。
讓那個穿進她朋友體內的孤魂野鬼這輩子什麼也得不到。讓她的父母安度晚年。這是原主的願望。
虞清嫻朝羅新蘭笑了笑,說:「昨晚問她,她說還是很難受,今天就不上工了。」
虞清嫻是昨晚來的,而那個穿越者則比她早了半個月。秋天是搶收糧食的季節,無論是知青還是村民,亦或是剛剛才懂事的孩子在這個季節里都會過得特別忙碌。
穿越過來的姜曉甜在穿越前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姑娘,才剛剛大學畢業,還沒經歷過社會的挨打,讓她下地干農活那簡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她也不怕沒飯吃,反正有原主給她兜底。
但那是原主了,虞清嫻可不會慣著她。
羅新蘭皺皺眉頭:「都半個月了怎麼還不好,不就是個普通的感冒發燒嗎?醫生都說她沒事了,她咋那麼嬌氣呢?」想起虞清嫻平日的做派,羅新蘭忍不住勸說:「清嫻啊,你跟姜曉甜只是朋友,你對她的照顧應該適可而止,你覺得呢?」
羅新蘭原本對姜曉甜的印象挺好的,但這些好印象在這半個月裡已經開始往下掉了。畢竟姜曉甜這半個月來做得實在是過分,早上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來,吃的飯菜都要由虞清嫻給她送到床上。
誰還沒得過感冒發過燒?就她姜曉甜這麼嬌貴?羅新蘭很看不慣她,但她也十分羨慕姜曉甜能有虞清嫻這樣的好朋友。
越是羨慕,羅新蘭就越發替虞清嫻覺得不值得。
虞清嫻笑了笑,知道羅新蘭是好心,在上一世里,以羅新蘭為首的知青們不是沒有跟原主說過類似的話。原主聽進去了她們的話,卻在姜曉甜的賣慘以及撒嬌中一次次的心軟。
羅新蘭她們的勸告沒有作用,久而久之,羅新蘭她們就再也沒有跟她再說過勸告的話了。
在插隊結束回城以後,原主跟這些知青朋友們在也沒有聯繫了。
「我知道啦,謝謝新蘭。」虞清嫻朝羅新蘭道謝。
羅新蘭被虞清嫻這麼珍重的道謝搞得很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短髮,她道:「不用謝不用謝。到咱們了,快快快,咱們趕緊洗,廚房的飯都做好了呢,咱們吃完趕緊趁著天氣涼快下地割稻去,要不然太陽出來能把人曬死。」
虞清嫻也不多說,兩人一個壓水一個接水,接完端著水到邊上的小水溝處蹲著洗漱。洗漱完了也沒回宿舍,直接去廚房拿飯盒吃飯。
飯是雜糧粥跟知青們自己醃的鹹菜,她們的手藝並不太好,醃出來的鹹菜味道只能算是一般般,除了鹹菜外還有粗得割嗓子的玉米面餅。虞清嫻沒有嫌棄,咀嚼得碎碎的再就著粥吃下去。
吃完後她洗了飯盒就走了,並沒有像原主一樣給姜曉甜把飯菜打回去。
虞清嫻的舉動多少讓知青們有些驚訝,羅新蘭同宿舍的梁潔詫異地說:「今天這是這麼了?轉性了?」
羅新蘭還沒走,她跟梁潔關係好,幹什麼都喜歡一起,若不是今天輪到梁潔做飯,她也不可能跟梁潔分開行動,聞言她道:「估計是看明白了吧。她把人家當小姐妹當朋友,人家拿她當丫鬟呢。」
誰都有生病的時候,作為朋友在沒有父母親人在身邊時照顧一下生病的朋友那沒什麼,但病好了裝病還讓人家一直照顧是幾個意思?真把自己當大小姐了?
大家都是遠離家鄉來渤北插隊的,大家都是知青,誰比誰高貴?她姜曉甜優秀在哪裡?
論能幹她比不上男知青,就連梁潔她都比不了。論好看她跟虞清嫻比更是差遠了,論文化這十來個知青里有大半部分都碾壓她。
她敢這麼肆無忌憚的使喚虞清嫻靠的是什麼?不就是兩人一起長大的情分嗎?可這情分啊,是越用越薄的,誰也不是傻子,能讓她一直使喚下去不是?
看,虞清嫻現在不就覺醒了?
「可不是唄。我昨天晚上起夜,從她們倆的窗戶前路過,聽見姜曉甜讓虞清嫻洗衣服呢。多大臉?」說這話的是個男知青,他臉上的鄙夷怎麼也藏不住。
這時候家家戶戶孩子都不少,誰的家庭也沒有好到不用做家務的份上。他們下鄉最晚的都快五年了,就沒見過把自己的衣服丟給別人洗的。
非親非故的,哪怕是親姐妹也沒有這麼堂而皇之的把自己的衣服丟給別人洗的,也說得出口。
「行了,行了,話不多說,吃完咱們得趕緊走了。」說這話的叫做姜永明,他是66年的知青,是知青點裡年紀最大性子最穩重的,他做事公平,為人厚道,知青點裡的人都服他。他一發話,大家便不閒話了,沒吃完的加快速度,吃完的也拿出大傢伙的水壺出來灌上昨晚燒開晾涼的白開水。
虞清嫻回到她跟姜曉甜住的房間。把原主放在桌子上的吃的東西全都放到柜子里去鎖起來,看了眼還在睡夢中的姜曉甜一眼。
在上一世的這段時間裡,姜曉甜越發的過分,打飯打水是基本操作,現在的原主已經連她的衣服都要給她洗了,再過兩天,姜曉甜又會借著生病嘴淡等等等等一系列的藉口問原主索要錢票了。
原主也不是真的包子,打飯打水洗衣服這些都是力所能及的小事,她的性子就不是那麼愛斤斤計較的人,她順手也就做了。但姜曉甜要錢要票這一點踩了她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