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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無門的范春霞想找虞清嫻麻煩都不敢。在這個家裡,范春霞連喘氣都是錯的,她活得小心翼翼地,就怕自己又招了常大德的眼,又挨一頓打。
她也不敢回娘家,她娘家離昌山村有點遠,她偷侄子的事情還沒傳回娘家。要是她娘家人那些人知道了她偷人不把她撕了都不錯了,哪裡還可能還為她出頭?
因為范春霞貢獻出來的這個驚天大八卦,村里難得的熱鬧了起來,正好農忙結束,於是吃了飯大家就聚在一起聊這個事情,盧秀敏也跟著她們,把想要逃的女人們都聯繫了個遍。
除了燕寧和盧秀敏意外,想走的人還有四個,常大順家的先前被打的傷都還沒有好全,她被拐賣來的時間比燕寧要長一點,她逃跑的次數也比燕寧要多一些,但常大順沒有常大友那麼狠心,她的腳筋還在,斷掉的肋骨也沒事兒,因為養得好,她早就能下地走了。
昌山村的村邊有一條河經過,村里人的衣裳大多都是在這裡洗的。這一天早上,要逃跑的人除了肋骨斷了的那個跟燕寧,其他人都聚集到盧秀敏身邊來。
盧秀敏小聲地跟她們說著兩天後逃跑的流程。
等她們都確定沒問題以後,其中一個想了又想,道:「我們要不要叫上寶柱家的?她前天來找我還跟我說想逃跑回去。」
盧秀敏皺了皺眉:「她又被打了?」
說要帶著寶柱家的逃跑的女人叫黃小芬,她點了點頭:「嗯,被打得挺慘的。」
話音落了,誰的臉上也沒有露出同情的意思。這全都是因為被常寶柱買回來的那個女人太令人無語了。
常寶柱是個特別愛動手的男人,她經常被常寶柱打得鼻青臉腫,她也會跟她們抱怨常寶柱不好,但沒過幾天,她又會說常寶柱對她挺好的,如此反覆。如果說她是正常嫁進來這個村子的,那這樣肯定沒問題,頂多也就被人嘲諷兩句罷了。
但問題是她不是。她又很犯賤,常寶柱越是打她,她就越是要討好人家。像今天這種說要逃跑的話說了不下百次了,那次說完常寶柱一招手她還不是屁顛屁顛的湊上去?
盧秀敏她們這個小圈子對她十分排斥。
盧秀敏看著黃小芬,嚴肅地警告她:「你不能讓她知道這件事情,要是讓她知道了,那離常寶柱知道就不遠了。」
盧秀敏是吃過這個虧的。那時候常寶柱家的剛剛被賣進來,盧秀敏依舊被請過去勸她,她當時還年輕,在勸她的時候忍不住抱怨了幾句。後來常寶柱家的就把這幾句話說了出去。害得盧秀敏挨了一次打。
除了她之外,其它的幾個女人也多多少少被她坑過。常寶柱買來的那個女人簡直就是有病,好賴不分。
黃小芬點頭應道:「知道了。」又忍不住解釋:「她這次被打得有點狠,我沒忍住。」
要逃跑的林荷花道:「那都是她自己作來的!你就看到她挨打,你知道她為什麼挨打嗎?我來告訴你,是因為常寶柱跟村里那些老不正經的去鑽了鄰村李寡婦家的被窩。她吃醋了,罵了常寶柱,常寶柱根本不樂意慣著她,就動了手。」
「她被打的時候哭得倒是慘得很,就剛剛我出門的時候她跟常寶柱又親親密密的了,常寶柱都不搭理她她還往上湊。下賤得像條狗。」林荷花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女人!
鄰村黃寡婦年紀不小了,男人死了以後也沒有個一兒半女的,她又不想嫁人,就做了這門生意,無論年紀大小,只要給錢就都能睡。十里八村的人就沒有不知道她的。
此言一出,幾人臉上都露出了幾分嘲諷地表情。
她們這些買來的女人是什麼地位常寶柱家的都被賣來三四年了居然還沒看清楚?就仿佛有個什麼大病,說她是神經病都侮辱了神經病這個詞。
黃小芬顯然是不知道這個內情:「她沒說這個,就說這個日子過不下去了,她要跑。」
盧秀敏擰乾衣服放進木盆里:「你信她?」
有人來了,幾人加快了速度,洗完了便各自低著頭走了。
轉眼就到了村里要開會的這一天。這一天下午村里樹上的廣播便如虞清嫻記憶中的樣子開始通知開會。吃晚飯時虞清嫻將自己給常寶根準備的符咒打到他的臉上。
夜幕降臨,村裡的人都朝著村中央的村公所去。今夜月亮很圓也很亮,將地上照得如同白晝。
村裡的大人們開會之時,便是村裡的小孩兒們能在夜裡出來玩耍的時候。
村裡的人在村公的會議室里集合完畢,村支書點上煤油燈,手裡拿著報紙開起了會。
村支書上了年紀了,戴著一副老花鏡,每次開會都特別的囉嗦,只要是開會,就沒有不超過兩個小時的時候。
虞清嫻給常寶根下的是致幻符,開會開到一半,常寶根便跑到了村支書的邊上,村支書說話的聲音被迫中斷:「寶根你做什麼?」
常寶根咧嘴笑了笑,然後脫起了自己的衣裳。
他動作很快,快到別人根本都反應不過來。不到兩分鐘的功夫,他身上的衣服便不翼而飛,就在眾人震驚之時,他一把抱住了村支書,在村支書的身上來回使勁兒地蹭。
「海英,咱們快一點。」常寶根話音未落,村支書的臉色刷地一下就變了。
村支書的媳婦叫海英。
村支書也顧不得噁心了:「你們還愣這做什麼,還不快點把他拉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