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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清菊覺得嫁不嫁的無所謂,男人的滋味不能不嘗。
梁清菊的思想太過於開放,前天第一次跟虞清嫻吐露這個想法時虞清嫻都驚呆了。
她看著梁清菊,說:「放心吧姐,我心裡有數。」
梁清菊就不說話了。她自己都打定主意不嫁人了,內心裡還是那麼個想法,她實在是沒啥資格催虞清嫻。
秦山花繼續發愁。
虞清嫻則想起了謝蘊。
初雪那天謝蘊說過幾天來她家拜訪,但計劃趕不上變化,第二天他就接到了老家發來的電報,他媽病重。
謝蘊只來得及給虞清嫻發個信息就匆匆離去了。
這個系統又有距離限制,離得太遠兩人發的信息都看不到。
算算時間,謝蘊回去也有個把月了,到現在還沒回來。
虞清嫻知道謝蘊不會出事,但還是打從心眼裡擔憂他。
懷著這份擔憂過到臘月二十,謝蘊終於回來了了,他雙眼中淨是紅血絲,鬍子拉碴的已經很多天沒有刮過了,身上的衣服也皺皺巴巴的。
他徑直來到虞清嫻家附近,通過系統把虞清嫻叫了出來,一見到虞清嫻就把她擁入懷抱中。
虞清嫻回抱他,過了許久,謝蘊才說:「我媽沒了。」
第135章 痴情男配的炮灰妻子
成年人的崩潰只在一瞬間, 謝蘊的眼淚落在虞清嫻的肩上。
這一滴淚讓虞清嫻明白,謝蘊的生活必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輕鬆,也並不像他自己所說的那麼輕鬆。
但謝蘊不說, 虞清嫻就不問。夫妻之間也是需要私人空間的, 有秘密很正常,誰沒有秘密呢?
謝蘊的失態了足足十分鐘。十分鐘過後謝蘊拉著虞清嫻的手, 跟虞清嫻說:「我到這方小世界時還在她的肚子裡,那時候的我能感覺到她對我的喜愛與期盼。我至今都還記得那時候的她會每日撫摸著我給我講故事的樣子。」
這對謝蘊來說是一個十分新奇的體驗, 他在他這一世的母親岳心身上體會到了濃濃的母愛。且隨著日子的逐漸增長,他能感受到的母愛越來越多。
那時候謝蘊的智力仿佛也回到了胎兒時代,高興了會跟岳心互動,不高興了會便半天也不回應她一下。
這是謝蘊漫長的生命中少有的任性時刻。
在青雲界,他是地位高崇的佛子, 萬禪宗中他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的所作所為必須得跟佛子這個身份掛鉤, 就連愛人都不敢愛得太明顯。
後來的幾個世界裡第一世跟第二世他沒有以前的丁點記憶, 兒童時期的記憶十分模糊。後來的幾個世界裡, 他到的時候已經是成年人的身體,原主的記憶跟感情對他來說就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紗,只有他主動去翻的時候那些記憶與情感才會一點點被記起。
像現在這樣的情況是十分稀少的。然而母體內的記憶在出生時被封印,之後的謝蘊就跟普通的孩子一樣成長。他的父親嚴肅正派,教導他做人的道理, 跟他說為人的處世。他的母親溫柔可親, 包攬了他生活中的衣食住行。
他活得像個話本里的書呆子,只管讀書不理俗事,也像後世人們口中的低能兒,除了讀書什麼也不會。一直到虞清嫻到來他才覺醒。
這一世的年少時期, 謝蘊才真正的活得像一個孩子。
虞清嫻從小就在父母的疼愛中長大的,她從來都不缺愛,但她知道,謝蘊的以前必定不堪。
謝蘊也有了傾訴的欲望,兩人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虞清嫻手一揮,用在這個世界修煉出來的微博能力蓋了一個結界。
謝蘊說起了自己成為佛子之前的事。
「我來自凡人界,我的父族是有名的世家大族。在那個時候,世家興盛,皇權衰落。一個國家百分之八十的資源都掌握在世家大族的手裡,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由皇家以及寒門士子們瓜分。」
「在我出生後的那一年,皇家也誕生了一位皇子,這位皇子權謀過人,心狠手辣。他才不過八歲,便跟那時候的皇帝一起制訂了一個清滅世家大族的計劃。」
「世家站在權力頂端太久了,站在山頂的人又怎麼能看的到腳底的泥濘呢?世家的人都太過傲慢,他們絲毫不把皇帝跟太子放在眼中。他們為他們的傲慢付出了代價。」
「那些個世族們一個個的被皇帝削落權柄,或打或殺或流放,半點不見往日榮光。」
「謝家是當時世上一等一的貴族,皇帝受謝家的氣太多了,一朝得勢便趕盡殺絕。在被抄家滅門的當日,我被家中僕從救出,在逃亡時遇到瘟疫。」
「那時候的瘟疫真的會死人,在極度缺糧的時代道德人倫約束不了任何人,年紀小的孩子被窮兇惡極的人稱為兩腳羊,易子而食在那個時候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那天我的僕從出去找吃的,我被一伙人抓起來架到了火上,就在馬上被烤熟吃進肚子的時候一個大和尚從天而降,他說我與佛有緣,願不願皈依佛門,我同意了。」
「後來我被他帶到了青雲界。我與佛確實是有緣的,經書我聽一遍就會背,佛理一說我就懂,佛法一學我就會,我成了佛子。宗里的老祖說我紅塵未了,修不得佛,我不信,直到遇見你。」
虞清嫻握著謝蘊的手,貼在他的胸口。
謝蘊說:「我的父母並不愛我,世家大族裡人人都為了利益在奔走。我的母親生下我是為了她在後宅地位,我的父親生下我僅僅是因為他需要一個他血脈的延續。他們對我的要求很高,我若是達不到他們的要求,他們一個會不理我,一個會命人不給我吃飯,不讓我喝水。過得實在是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