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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伯庸正披著衣服坐在爐子邊看書。顧浩林被抓走了,衛生部還沒有派新的站長下來, 謝伯庸暫代站長職務。
「謝醫生,我爸發燒了, 你能不能上我們家幫我爸看看?」
謝伯庸一聽, 立馬說:「我拿上箱子, 咱們這就去。」
常用藥都是裝在醫藥箱裡的,提上就能走。三人疾馳在寒冷的冬夜裡。
到家梁德利的高燒還沒有退,謝伯庸讓秦山花給他打了一盆熱水,稍微回暖了手以後就兌藥水給梁德利打針。
打完針再拿些藥,前前後後不過二十分鐘, 病就看完了。
外頭的天更黑了。梁清菊從外頭去看了一眼, 回來說:「又開始下雪了,外頭黑燈瞎火的,謝醫生在家裡住一宿吧?」
秦山花朝外頭看一眼:「哎喲,可不是, 一下雪路就滑,謝醫生別走了。」
虞清嫻跟梁德利也跟著勸。
梁家的屋子燒得暖和,比醫務站里暖和多了,謝醫生不過剛剛待一會兒就覺得渾身舒坦,推遲一番沒推遲過後,便決定留了下來。
秦山花從柜子里拿出一床客人來才用的被褥鋪在炕上:「那謝醫生麻煩你今晚就跟我家老頭子擠一擠了,就是晚上得麻煩你幫我多看著點他了。」
「嬸兒說得哪裡話,什麼麻煩不麻煩的,照顧病人這不是我們應該的麼。」
秦山花去跟梁清菊母女睡。
等梁德利的燒完全退下來了,虞清嫻她們便各自回房間去休息去了。
睡到半夜醒過來,虞清嫻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就想起了顧浩林。
「你是說,顧浩林不僅倒賣國家醫療資源,還通敵賣國唄。」
華夏剛剛建國沒多少年,許多敵特組織成員依舊隱藏在人民群眾當中。十多年過去了,這些一直都沒被查出來的敵特份子十分狡猾,輕易不露頭,想要抓住他們難如登天。
但近年來正值多事之秋,內憂外患不斷,這群敵特分子便越發的猖狂了起來。
顧浩林跟敵特分子是在上大家時搭上線的。
顧浩林家在滬市並不是什麼大富大貴之家,他父母經營著一家小飯館。飯館不大,也不是開在鬧市,但顧浩林他爹手藝不錯,他娘手腳勤快,總是把飯館打掃得乾乾淨淨的,街坊鄰居們懶得做飯或者家裡來客人時總是上他們家去打包一兩個菜回來。因此生意還挺不錯。
顧浩林他爹吃夠了沒有文化的苦,做夢都想叫家裡出個文化人,顧浩林也有學習的天分,從小學習成績就好。顧浩林考上大學之時他爹破天荒的擺了三天流水席。
大學就是個小型社會,裡面什麼人都有,優秀又努力的人更是一抓一大把,顧浩林的優秀跟別人比起來不值一提。
這讓從小就生活在讚美當中的顧浩林十分挫敗,他最初還努力了好幾回,在發現自己實在是比不過別人時他就開始自暴自棄。
他結交了外面的朋友,他問家裡拿的錢越來越多,他外面的朋友教會了他賭博。終於他栽了個大跟頭了,他被人算計欠下了這大筆錢,就在他走投無路時,他認識的社會人中有人為他出頭平了賭債,而他要付出的代價很小,僅僅是一些消息一些藥品。
那些消息跟藥品他也不白給,每次他的那位朋友都會給他一份豐厚的佣金。拿著這些錢,顧浩林的生活過得十分滋潤。
被派遣來北大荒是他背後的人安排的。北大荒人少,顧浩林一來到就被任命成其中一個站的站長。
憑藉著這個站長,顧浩林拿藥酒更加方便了。醫務站每個月的各類藥品有一半都是要輸送到敵特分子手裡的。
虞清嫻萬分唏噓:「所以這個人上一世也通敵賣國了,但他一點兒事兒沒有唄。」
「從書里看是這樣子的沒錯。」系統說。
虞清嫻嘖了一下,蓋緊身上的棉被,翻身繼續睡了。
虞清嫻沒去問梁紅玉的下場。想也知道那必然不會太好。
現在才是60年代初期,國家在這方面的力量是十分薄弱了。在華夏的發展史上,完全由我國自主研發的計算機將誕生於1965年,也就是兩年後。現在恐怕還在秘密研發中呢。
在這個時候,一個人工智慧系統的出現足以讓所有人瘋狂。至此,梁紅玉對原主一家的威脅徹底消失。
次日一早,虞清嫻起來時天已經亮了,天邊泛起魚肚白,火紅的太陽從天邊緩緩升起。
梁德利昨天後半夜沒有再燒起來,早晨起來時他的臉色已經好了很多。
秦山花很高興,於是今天的早餐就格外的豐盛。
蒸土豆跟麵糊糊就不用說了,秦山花還特地蒸了酥糖餅。
麵粉放溫水和好揉成水麵團,用油和面調成油麵團,水麵團包裹著油麵團單獨擀開開酥,餡用的是紅糖跟麵粉,還在裡面放了點炒香的芝麻。
除了這些外她還炒了兩個小菜,飯菜一端上鍋,幾個小的就歡呼出聲來。
謝伯庸被留下吃飯,見到早餐這麼豐盛,他臉都紅了。
秦山花八面玲瓏,看謝伯庸的神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說:「我們家今年那可真是幹啥啥不順,還被莫名其妙的攪合進這種事情里,現在冤屈好不容易洗刷掉了,不得慶祝慶祝?」
秦山花不是沒有成算的人,她跟梁德利踏實肯干,這些年也存下來不少家底。她娘家是山裡的,她們山里人家靠山吃山,她打小就跟著父母兄弟上山採藥來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