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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最後,林敏聲音越來越狠。她這幅做派,若是不知道白家底細的,還以為她是原主的親媽呢。
白鴻運坐了很久,早就不耐煩了,他站起來:「行了,這件事情我會去調查的,今天是清風學成歸來的接風宴,我得去一趟,鴻輝,你去不去?」
白鴻輝抓起茶几上的鑰匙:「去,怎麼能不去,到底一起長大的。」
兄弟倆並肩往外走,臨到門口時,白鴻輝轉身過來:「寶珠,你去不去?」
白寶珠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虞清嫻,又看了看在等待她的白家兄弟,咬了咬唇:「去。姐姐我走了。」
說完白寶珠滿含歉意的看了虞清嫻一眼,邁著小碎步蹬蹬蹬的跑走了,自始至終都沒有問過虞清嫻一句去不去。
哪怕顧清風在此時還是原主的未婚夫。
而在原主的記憶中,從小到大,類似的事情多不勝數。
虞清嫻垂眸,在這種家庭中長大,原主如何能不發瘋,不發狂?
明明是她的父親,她的兄弟,卻都站到了別人的身邊去了。
白書庭怒氣沖沖地回房去了,林敏耐著性子哄了虞清嫻幾句也跟上了,虞清嫻也回了房間。
永定陶瓷廠是乾市最大的陶瓷廠,是市里陶瓷廠的龍頭企業,廠子效益好,家屬院也蓋得格外棒。
陶瓷廠設有一個廠長兩個副廠長,他們的房子是整個家屬院裡最好的,這是一座帶著前院後院的二層小樓。
廚房客廳衛生間都在一樓,除此之外一樓還有兩個並不大的小房間。
二樓都是臥室,採光最好面積最大的是白書庭跟林敏的主臥,白鴻運白鴻輝白寶珠三人一人一個房間,他們一行人恰好占完二樓的所有屋子。
原主沒辦法,只能住到一樓來,相比起二樓白寶珠的房間,一樓的房間小了很多,一張一米五的鐵架子床,一張書桌一個衣櫃就占滿了整間房屋,中間留有一條小小的過道。
虞清嫻躺在床上,腦子裡浮現的卻是白寶珠的大房間,放了衣櫃書桌跟床以外還擺了一套小小的沙發。
書中多次描寫,白寶珠最喜歡幹的事就是躺在小沙發上看書。
兩相對比,虞清嫻越發覺得原主悽慘。
明明是親生女兒,卻跟繼女過著截然相反的生活,換誰誰能甘心,換誰誰能高興?
原主那麼針對白寶珠,這不是情有可原的嗎?怎麼在整本書里,原主的種種行為就成了惡毒呢?
原主睡在這樣的小房間裡,在別人家,這樣的小房間是給保姆住的保姆間,怎麼這麼多年沒人說過呢?那些大院子弟時常跟在白寶珠左右,也經常來白家,原主住在什麼地方他們不會不知道吧?
那他們為什麼沒在外面傳過呢?
虞清嫻翻了個身,這大概又是主角光環吧。就像是上輩子的梁紅玉一樣,因為金手指過於強大,大到讓大家故意忽略了發生在她身上的違和感。
估計這個世界也是一樣的,原女主氣運太強,強到讓大傢伙成了睜眼瞎,只看得到他們想要看到的東西。
虞清嫻已經麻木了。
她從床上坐起來,打開衣櫃去把原主的衣服拿出來。白家她是不打算待的,她更不會像原主一樣在他們的輪番轟炸勸說下嫁給趙愛民。
那就是個變態,是個傻逼。原主上一世嫁給他,被他打罵都是常態。他那個地方不行,於是他最愛做的事情就是在床上折磨原主。
趙愛民的父母早就知道自己不行。在知道自己不行的那一刻他們兩口子就琢磨著怎麼找一個家世好相貌好又不會輕易離婚的兒媳婦。
他們找了五年,終於找到了原主這麼一個各個方面都附和的人,在把原主娶回家以後,他們最先要做的,就是要壓滅原主的氣焰,碾碎她的自尊,把她訓練成一個沒有自我的只聽他們一家子話的傀儡。
許多次在折磨原主的時候,王瓊芳都是在場的,就算不在場,她也是會在外頭聽壁角的。
原主被殘忍對待了一年,她終於長成了趙愛民一家子心目中想要讓她成為的樣子,於是趙家便開展了他們的第二個計劃,借種。
借的種是趙愛民他爹的。
於是原主在被趙愛民折磨以後又要被趙愛民他爹欺負。每次被趙愛民他爹欺負完以後原主要面對的則是來自於王瓊芳以及趙愛民的雙重報復。
她尋求過白家的幫助,可她說出的那些事情太駭人聽聞了,白家沒有一個人相信的。不僅不相信,他們還不許原主出去外頭胡亂編排,因為她說的那種事情太違背倫理道德了,她若是說出去,白家面子上也無光。
原主試圖去求救過公安,可趙愛民的叔叔就是公安局的二把手,她前腳剛剛進公安局,後腳趙家人就能把她拉回去。
回家後她則會遭受更加嚴酷的毆打與侮辱。
原主嫁給趙愛民的第二年秋天,她懷孕了,趙家一家子歡欣鼓舞,對原主破天荒的好了起來,對她的看守也鬆懈了下來。
原主不想生下那個孽種。她劃破自己的手放了一碗血,寫了一行如泣如訴的『血書』,趁著下班人多的時候跑到了廠區辦公大樓的樓頂。
在吸引到眾多人的目光以後,她把血書丟到地上,隨即縱身一躍,從樓頂跳了下來,一屍兩命。
她用生命換來了趙愛民一家受懲罰,可她的這一條命除了讓白書庭父子掉了幾顆眼淚以後對他們沒有任何影響。在被人問及他們知不知道她在趙家所收到的非人折磨時。